保姆赵姨听了脸上笑容怎么捂都捂不住,笑得像朵花儿似的,几位老人进院没多久,大家就都知道衣家的小千金要回来了的消息,但是该注意该打招呼的,他们可一样都没落下,院子里孩子本来就多,若是有人不知轻重伤了人,怕到时就晚了。
虽然衣九月心脏已经没问题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把她不当病人看,这就决定了她在以后,走到哪都被人跟着的命运。
而此时,衣九月正在做梦,梦中,她拿着尖刀,刺入宝儿的咽喉,孩子的哭喊声绝望的越来越弱,血,倒处都是血……
衣戴忍着痛,尽量让怀里不断扑腾的身体不碰到自己的伤口,突然,空气中弥漫起些许血腥味,对这种味道极其敏感的衣戴跳动的心漏了一拍,猛的抬起怀里的小脸,泪水连连紧紧的闭着眼睛,粉红的嘴唇在牙齿之下,渗出丝丝血迹。
“小九,醒醒!小九……我是爸爸……小九”衣戴纠着心一声一声的唤着,刺耳的铃声响起,安静的医院里响起慌乱的脚步声。
“首长……”
“哪里痛?”
“测血压,拿病历……”医生护士鱼雷灌入,数道声音争先恐后的响起。
衣戴的下半身使不上半点的力,急得满头大汗,“不是我,是小九,快,让她醒来……”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怀里多出的孩子,显然是做噩梦了,而且还是深度的梦魇,等久了如果还醒不来很有可能就永远醒不来了。
程明学的是中医,一手针灸出神入化,本来是来看好友的,然后顺着人流来了。
在见到他们什么方法都试了还叫不醒一个孩子时,同时兼修心理学和神经学的他心里不禁打起鼓来,而这个小女孩,看起来也就六七岁,长得水灵灵的……
“我试试!”一咬牙,怕自己不出手真要出事,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扒开人群便俯下身来,看了一下两眼之后,手里不知从何时就有的牛毛细针没入衣九月的脑袋。
衣九月的眼睛倏然睁开,凛冽的杀意让他禁不住的后退半步。
“爸爸,痛!”含着泪水的眼睛天真的没有一丝杂质,如果不是自己一脚踩在身后的好友脚上,连他都要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小女孩软绵绵的趴在男人的胸口,一看就是一副父慈女孝的画面,全身上下哪有半点的负面情绪。
收回针,程明笑着跟衣戴客套了几句便出了门,临去前的那一眼,似要看透衣九月整个人的全部,让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小九刚刚梦到什么了?”
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女儿的肩膀,衣戴温柔的问道,低沉的嗓音十分的悦耳。
“杀人,好多血,到处都是血。”无法遏制的害怕在她的心底扎了根,边说着边往衣戴的怀里紧了紧,温暖的胸膛给她很大的安全感,恨不得再靠近一些。
十一句话里至少要有十句是真的,这样才不会引来怀疑。她多么的希望,她真的只是一个孩子。
衣戴第一想法就是自己的女儿怎么会看过那么血腥的东西,但是再想电视里也会有这些情节的,担忧也就少了点,亲了亲女儿水嫩的脸蛋,“宝贝想爸爸了?”
“嗯。”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男人亲脸,衣九月的耳根都红了,但是一想这个人是自己的爸爸,也就释然了,再看他对自己宠溺,更加不在意的,甚至还半爬起来亲回了去,惹来衣戴呵呵的笑声,胸膛一震一震的。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
“小九想陪爸爸,想听爸爸给小九讲故事,要听南瓜车还有水晶鞋。”
“好好,乖女儿,爸爸给小九讲灰姑娘,还讲九个小矮人……”
一边听着女儿那甜甜的意音,衣戴一边在想,上一次觉得这么满足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好像是结婚的时候……却没看见衣九月在他陷入回忆的时候,眼底没有丝毫掩饰的依恋。
晚饭时候,衣耿隆来到医院时,衣小九已经睡了过去,很安稳,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眉眼弯弯的十分满足。
衣耿隆在当天晚上便找来了程明问自家孙女的事情,在听到精神创伤之后,在书房里站了大半夜。
再次住医院,任谁都劝不走,就是爷爷让她回次家她也不愿,众人都知道孩子对父母的依赖,哪舍得真逆了她的意让她不开心,一次两次之后也就默认了她的话。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衣九月每天都是跟爸爸一起睡的,这在以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跟秦傲天都有了宝儿,那个人,有几个晚上是拥着自己放眠?
是那时,太天真,太相信爱情,太自以为是!记惦着从前,也珍惜着现在,有人当暖炉的冬天在她眼里也变得可爱起来,除了身体的虚弱偶尔让她心生烦躁。
每天上午下午都要出去走上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她就呆在病房里,听衣戴讲故事,在最初的几天后,故事就变成了衣戴的工作经历,就是衣九月这个重生人士在听了那些热血的事件之后,都有种想要割头颅洒热血的冲动。
她学着去做一个孩子,体验着难得的幸福。
以前“她”的世界里只有家人,医生和护士,而现在,大家开始下意识的让一些同龄人来医院,让她接触,大多都是院里的孩子。
衣九月虽然不怎么想跟那些小萝卜头玩,但是,顶着衣九月的名头就要做衣九月该要做的事情这样的意识她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