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九月的眼底有些不耐烦,“别为难他,就是个孩子,把我当玩具了吧!”嘲笑般的仰着头,分不清此时心里真实的想法,“那些人都是雇佣兵,你怎么找来的?”
“他自己说出来的。”
“啊!怎么会?是你拆穿他的?”
听着九月的惊呼声,还有叹息声,程明一边心疼的为她穿上自己的衣服,一边强忍着对她的关切,“当然是我聪明拉,要不是你昨天晚上的短信,我也不会想到。”
九月畏缩了一下,冰冷从身体的表面已经汹涌的蔓延到了心间。并不是因为夜里的寒冷,而是他眼底的温柔,宠溺,还有爱意。以前,这个人至少会在面对她时隐瞒,但现在,赤果果的。
“小明,我是不是很不听话?”没有再去看他的神色,只是不着痕迹的问了句。
这算是被人背叛么?九月心里想到,压下心里的诸多想法,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半夜起来没有看见床上的另一个人,她今天也会觉得自己是真的被绑架了。
可是蒙面人眼底的畏惧让她落实了自己的猜测。
“小九,你发烧了?”手指触摸到一热物,程明拽出一头往自己怀里钻的小人儿,心头怒火难耐,语气也重了些,“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么,你要什么是我没有给的?”
被程明的冷言冷语给噎住,九月想笑却笑不出来,软软的撒娇,“我想爸爸和爷爷了。”
犹如低泣的语言明知她是在逃避,但是却不忍心再说个不字。程明的心肝都跟着颤抖,黝黑如潭的眼眸里有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妒忌,“我们先去医院,他们也去医院了。”
九月没有回答,她很累,先是被人注射了药剂,全身无力,现在又没吃东西,身体本就不强壮的她,连说话都得细细斟酌,节省一些体力。
“饿了吧,车上有蜂蜜,等下喝点!”九月闭着眼睛,依稀被喂了些甜甜的东西。
闻总理等人一直等在医院,一看到程明抱了个人进来,发丝凌乱的,心也跟着乱了起来,直到医生说没有什么伤,只是被注射了药物,等药力退了就会醒,大家才安心。
闻总理在病房里呆了很久,主要是跟程明说话。这人隐藏得太深,就他也有点看不透,心里唏嘘不愧是世家豪门的后人。
他说到古秦家,说到阿德烈家族,说到西蒙家族,还说到民国四家,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无一不牵扯着利益。本来闻总理是想单独跟程明说的,可是程明没有同意,第一,他要守着九月,第二,他不想跟中国政府有过多的关系。
出病房门的时候,衣耿隆走在最前面,他已经没有多少勇气再去承受这样巨大的打击了。在闻总理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灰心丧气,自己的孙女还没醒,他呢?打着关心的旗号在做什么?怎么能不失望,可是如果没有原来的期待,又怎么会走到今天?
衣耿隆才踏出半步,他的瞳孔猛的一缩。
那个少年挺直了背跪在走廊的尽头,明明灭灭的灯光中,站在他身后的那个老人,显得更加的苍老了。孔晨对医院的消毒水,那种刺鼻的味道记忆犹深,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没由来地生出一种凉意。看到衣耿隆,想起来,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以对。
“老衣,你看?”闻总理叹息的问道,一个晚上下来,看起来竟是苍老了不少,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小九她是个好孩子,现在还那么小就被这些人如狼似虎的盯上了,如果真是十心十意的对她好,那是她的福气。但是你现在也看到了,她又进了医院,她在医院里住了九年她最不喜欢的地方就是这里。孔家在她身上做的那些事情,她不在乎,并不代表着我们不在乎,小戴已经给上面递了辞职书,总理,我不能再让人伤害我的孙女。你也不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吧!”
衣耿隆无法想象自己刚刚看到孙女那刻的心情,心一下子窒住,难受得他喘不过气来。
闻总理浑身一颤,心里不由抽痛了一下。再也没说半个字。闻总理走后不久,叶剑带着叶孝峭他们就过来了,在得知前因后果之后,大家表情不一,但是席洋,田谜却是冲上去对着孔晨动了一番手脚,有好几次,孔晨被打翻在地,或许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至始至终没有回过手,只是爬起来,再跪回原地。
阿德烈家族是法国的古老氏族,要真追究起历史来,跟古秦也有得一拼,程明这阿德烈家族是个特殊的存在,因为他的母亲被叫做阿德烈公主。
被称之为阿德烈公主的女子在阿德烈的家族史上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五个,因为他们是阿德烈的掌权人。程明的母亲阿德烈?波芙,是阿德烈家族的直系血脉,从小就天姿卓绝,为阿德烈家族带来了无数的荣耀和财富,她一生未婚,却有程明这个儿子。而程明,竟然隔代遗传,生得一副东方人的脸孔。
但是无庸置疑的,他在阿德烈的地位永远高高在上,即使一事无成。
程明一直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跟所有的阿德烈的后裔不同,大学开始,他没有用过阿德烈的一分一毫,别人眼里,他抛弃了所有贵族的骄傲。但是无数人羡慕他的逍遥自在。
阿德烈?波芙以为这一辈子是没有可能在权利和财力上弥补他了,但是,就在刚刚她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中那个从小到大就波澜不惊的人,竟是带着哭音……在他父亲的葬礼上,他都不曾流过一滴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