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终还是泄露了出去,不是么。”誉彻执起她的手,抬眸望着她,他痛恨他们之间距离的隔阂,“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怕……”颜霁不知如何表达,但他应该明白,信任对她来说有多难。
“等你养好了伤,我们一起去将你娘接到府里。”誉彻挽起她耳边的发丝,带着一丝责怪,“哪里都比不上王府安全,你却偏偏想不到。”
颜霁脸上漾起了笑容,被他如珍宝捧在掌心,这感觉竟是如此甜蜜,让她恨不得永远留在这一刻,和他永远这样相对。
她主动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誉彻笑了出来,“现在才想起打赏?这可不够。”他揽过颜霁的腰,温柔地吻了下去,日光柔和地透过窗纱,为他俊美的轮廓笼上了一层光晕。
“霁儿。”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带着浓浓的眷恋,“我只有你了,别再离开。”
颜霁抚着他的脸庞,清裕王在朝中势单力孤,现在众臣群起而攻之,他一定过得无比艰难。
“我该怎么办。”她不禁喃喃问道,想竭尽所能,抹去他眉间的苦闷,眸中的忧虑。
誉彻将她揽在胸口,两人静静依偎着,亲吻,呢喃,似乎等待着天荒地老的来临。时光缓缓地流逝,这大好韶华因远离了朝事的繁芜,家族的恩怨,变得无比简单,让人澄澈安然。
下午颜霁醒来,小浮端来药放在桌上,“小姐,喝药了。”她低垂着眼帘,神情有些落寞。
“你怎么了?”颜霁接过药,自己平安归来,小浮却好像并不开心。
“没什么,我是太担心小姐,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小浮回过神来,露出了一抹的笑容。
“别瞒着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颜霁无心喝药,担忧一旦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便再也挥之不去。那天小浮去找乔轩羽,为何迟迟没有消息。
小浮见房中无人,不由走过去坐在床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这件事与乔轩羽有关。”
颜霁眸光一沉,默然不语,她一直就在疑惑,娘亲进京后一直住在仁妙庵,与世隔绝,那么这消息到底是谁泄露了出去。不会是小浮,可她也从未怀疑过乔轩羽。
“那天我去找他求救,他很快就想到了出城,又轻易拿到令牌,后来他也是第一个就想到了城隍庙,一切未免太过凑巧。”小浮打了个寒战,这推测若是真的,简直太可怕了。
“当我赶到城隍庙时,乔轩羽却不见了踪迹,我听那些官兵说起,当时王爷带人赶到时,他就在庙外,两人还起了冲突,他想阻拦王爷搭救小姐。”
颜霁浑身冰凉,真相太过残酷,她不想再听下去,可又着魔了似的,不得不听。
“我担心,乔轩羽想挽回小姐的心,所以将消息泄露了出去,策划这样一场绑架,然后救小姐于危难。”小浮不愿这样假设,可她所见所闻,都不断印证着这个想法,几天来一直折磨着她。
“他那会这么在乎我。”颜霁不由分说地否定了小浮,这不可能,她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成为可能,“此事不要再提了。”她虚弱地说了一句,不想考虑,不想分析,她对他已彻底死了心,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呢。
小浮内疚地看了她一眼,捧过药来,郎中明明说小姐不可再受刺激,她却又忍不住说了这件事。她了解颜霁曾经多爱乔轩羽,也能猜到,这个残酷的事实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小姐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内心一定很难过吧。
阴沉了几天,一场大雪终于降下,白茫茫地覆盖了京城,抹去了一切踪迹。颜霁养病期间,皇上曾亲口过问清裕王妃的病情,并命人严加调查绑匪的来历。最后却只查到他们是惯犯的江洋大盗,却没有查到背后的黑手。
不过朝中一种传言甚嚣尘上,猜测此次绑架是因为众大臣积怨日深,给清裕王的一次惩罚。他在贡举改革中革去了官宦子弟的优先权,让他们和布衣平起平坐,一视同仁。
这早已引起轩然大波,不过却是两个极端,天下的读书人称颂清裕王的贤德,朝臣们却对大都对他寒了心,以孙氏为首,虎视眈眈。
颜霁的病好了,便入宫去请安。皇上下了朝,和太子与清裕王一起来到皇后的云宸殿。
“王妃的气色不错。”誉皇一进门便端详着颜霁,早朝的疲惫变作宽慰的笑容。
“给皇上请安。”颜霁跪倒行大礼,“多谢皇上挂念。”
“起来吧。”誉皇摆摆手,叹了口气,“这次委屈你了,幸亏彻儿及时把你救了出来,不然朕都要感到内疚了。”报复改革的传言他已经听说了,但不便多提,毕竟是传言。
颜霁起身,看着誉皇身后的太子和清裕王,一个面容憔悴,一个神采奕奕。自赐婚之后,誉楚便要携沁虞出席各种场合,除了缺少一个大婚,沁虞已与太子妃无二。誉楚对这种安排心中不快,对她不免冷漠,连惯例的入宫问安太子都是独自前来。但这丝毫不影响沁虞的心情,誉楚不带她来,她便大大方方地自己来,入宫和他站在一处,出宫便与他分道扬镳。
“王妃的病好了,本宫也该筹备太子的大婚了,来个双喜临门。”皇后挽着誉皇落坐,适时地提起。
“双喜?朕看太子没有一点喜气啊。”誉皇瞥了太子一眼,对皇后说道。
“儿臣不敢。”誉楚跪倒,皇后也赶忙解劝,“他们俩好得很呢,昨日楚儿还陪沁虞去了九里巷看戏。他身为太子,要大婚总不能喜形于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