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出廊硬山式,殿顶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脊饰五彩琉璃龙纹及火焰珠。面阔五间进深三间。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华丽,精致,绝美。
御太妃跟着宫人的脚步走过静心殿小花园的长廊,视线扫过静心殿的精致,精致的容颜上涌上些许伤感。
静心殿的一切并未因着那个少女的失势而改变什么,这里依旧华贵精美,那个少女依旧是大齐最尊贵的女人,而她呢?
跟在先帝身边十几年的她,又算什么?
先帝去后她们几个有子嗣的妃子皆被囚禁了起来,好不容易她们以为自己熬出了头,被放出来了,林妃与燕妃却无缘无故的入了牢……
她即便不是很聪慧却也知道林妃与燕妃的失踪绝非皇帝所言那般简单,所以她怕了。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活够了,但今时今日她才知道,活够了,却还是畏惧死亡。
所以她来到了这里,只希望那个少女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可以离开……
“太妃请。”那带路的宫人很是有礼,丝毫没有因为御太妃的身份而露出鄙夷或者是落井下石。
御太妃一怔,看了眼面前长相精致的宫娥,淡淡的点了点头。
她诧异这个宫娥对她的态度。
这几个月来,因为所发生的一些事,有些人为了巴结那个少女,对她少不了的落井下石,冷嘲热讽,而今日有个对她如此尊敬的,她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然御太妃也只是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宫娥,随即便提着裙摆踏入静心殿内。
静心殿内“彻上明造”绘以彩饰。
内陈宝座。屏风;两侧有熏炉。香亭。烛台一堂。
殿前月台两角,东立日晷,西设嘉量。
御太妃微微一怔,这并非是她第一次来这静心殿,只是……
这里似乎更加的奢华了……
想着御太妃垂下眼帘,这些都不该是她管的,她此次是来求人的,脾气一定要克制……
乔雨书负手凝立在月牙窗前,绝美的容颜上是未施粉黛的清爽,那绝世无双的容颜没了繁妆浓摸,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
清丽绝美。
御太妃一怔再怔,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少女,一时间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那个端庄却心狠手辣的女子!
“多日不见,御太妃莫不是不认得哀家了不成?”一身凤袍,逆光站在窗前,她微微侧首,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风韵犹存的先帝妃子,眸底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御太妃一惊,身子抖了一抖,僵直着身子,微微福身道:“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垂下的眼帘闪过一丝惊疑。
这才是她本来的面貌吗?
如此……年轻貌美!
“恩,御太妃多礼了。”乔雨书淡声道,眸底冷然一片,她很想看看她想要如何……
“听说太后凤体微恙,臣妾甚是担忧,又怕叨扰了太后,这才拖到今日……”御妃强颜一笑,眸底有着几分不情愿,但她必须忍!
她要离开这吃人的地方,就必须要她的同意,所以……
“御太妃有话直说,御太妃也知道,哀家近来身子很是不舒服,没那个时间,听一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乔雨书冷笑,言语刻薄,再也没有和她们笑着虚伪的打太极的心情。
如今这大齐的天下已经与她无关,既然如此何必在虚伪?
御太妃脸色变了变,有些难看,尴尬的有些手足无措,却还是笑道:“太后快人快语,臣妾也是个心直口快的,既然如此臣妾也就直言此次前来的目的了。”御太妃可算是为了出宫把自己的脸面全数丢了去。
只要能出宫,什么脸面,不要也罢!
乔雨书挑眉,心中已经猜到了御太妃想要如何,接过画儿呈上来的茶盏,悠闲饮茶,却还是不动声色。
御太妃见此有些局促,几番思量这才道:“太后,臣妾年岁已大,先帝又已经仙去已久,臣妾如今在这宫中住着,也实在是说不出去,臣妾想……太是否可以与皇上美言几句,准许臣妾出宫颐养天年。”御太妃说着手紧紧的缴着手中的帕子,有着几分紧张。
事实上,她真的不太确定太后会帮她。
乔雨书挑眉,把茶盏交给画儿:“御太妃这可是找错人了,现如今这大齐有那个人不知,哀家已然失势?”说完,走到软榻旁,落座,笑靥不变:“御太妃的请求,哀家爱莫能助,要知道哀家的言行举止现如今都被……某些人监视着。”乔雨书说完,斜睨了眼那领着御太妃近来的宫娥,扯唇笑了笑,却是毫无温度。
御太妃虽然不是什么精明的人,却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傻子,如此明显拒绝的话,她又岂会听不明白?
心中闪过丝丝恼恨,努力克制的脾气,又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发作,看着乔雨书年轻貌美的容颜更是嫉妒的想要抓花了那张脸。
“太后这么说,就是不帮了?”御太妃语气变了变,也没了刚开始的恭敬:“忠勇侯也为了太后您做了那么多的事,难道就臣妾这么点要求太后您都不能答应吗?”御太妃脸色有些难看,她即便是近来遭受到那些个冷嘲热讽,但骨子里的骄傲跋扈又岂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改掉的?
乔雨书笑,眸底若隐若现的嘲讽,这便是聪明人与愚钝之人的差别!
聪明之人,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够保持同一种表情,知道适可而止,小心翼翼,而愚钝之人恰恰相反,他们改不了骨子里的东西,只一味的知道妒恨,永远都学不会忍辱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