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于养虎为患!
她为了大齐的江山鞠躬尽瘁,她为了他稳坐龙威而费心费力,到头来却一直被人蒙骗着,这是多大的嘲讽?
骄傲如她,岂会容忍?
又该是怎样的寒心?
“启禀皇上,太后身体已无大碍,但太后早些年心脉俱损,后又疗养的很是不及时,身子亏损的厉害,如今又……切记莫要在做些什么刺激到太后的事。”风清扬不卑不亢的说,低着头,在没有看楚子轩一眼。
楚子轩眼眸一闪,看了眼垂下头神色莫测的风清扬,随后道:“有劳风太医了,朕先进去看看母后。”风家人他本就不打算处置,他们是她的人,爱屋及乌,他会给他们无上的尊荣,当然前提是他们效忠于他!
风清扬恭敬的弯身,一撩衣摆,跪地送驾。
楚子轩大步走入室内,一身龙袍在宫灯下泛着耀眼的光芒,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她,走的极慢,似乎怕惊扰了那床榻上精致的人。
然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那一天,更何况从宫室的偏门到床榻边并没有多远。
楚子轩还是透过层层纱幔,看到了那女子精致的容颜。
一时间楚子轩屏息,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光明正大,肆无忌惮的看着她的容颜……
她的容貌极好,早已没了两年前大国寺内的稚嫩,没有那浓厚的繁妆她的清傲的五官结合在一起极其的柔美,很矛盾,却是真的带着清傲与柔美。
她的睫薄如蝶翼,很长,很密集,雪白一般的肌肤并没有因为脂粉常年的遮盖而粗糙,相反的很好看,即便此刻有些病态的苍白,却还是看着就给人一种肤如凝脂的感觉,那两点薄唇有着粉嫩的颜色,即便此刻因着身体的原因干裂了些,却不影响她好看的唇形……
楚子轩看的认真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本来只是想要趁着她熟睡看她一眼……
而她躺在精致的象牙床榻上,黛眉即便是在此刻亦是凝着,似乎很是不舒服,楚子轩凝眉心中有一种想要将那眉抚平的念头。
这般想却也这般做了。
楚子轩撩起衣摆,坐在床榻之上,修长的手指抚着乔雨书的眉心,而本合着眼眸的女子,却睫毛一颤,刷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眸,眸底是清冽的冷寂,在也见不到半分的温度。
楚子轩的手停在她的眉心,见状,心中一顿,有种莫名的苦涩……
她不在信任他了吗?
“把你的手拿开!”清冷的声音那里还找得到当初的温柔?乔雨书说完不等楚子轩反应,便自顾自的起身,毫不留情的抚开了楚子轩的手。
楚子轩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随后负手于背后,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却还是笑道:“母后身体可好些了?有没有那里不舒服?”语气很是关心,并未因乔雨书的动作有半分的芥蒂。
乔雨书却起身,下了床榻,淡薄的身子止不住的颤了颤,脚步还是有些发虚。
心脏病可不是小毛病,这一次她也算是自鬼门关走了一圈,却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这大齐的天下与她何干?
敬德帝当年救她,还不是出于利用的目的?
而她为何要为了他来守护这与她没有半分想干的天下?
而面前之人,也不是前世里待她真心真意的妹妹,她已经该清醒了!
她从不是畏首畏尾的人,而如今为了这大齐的天下,为了这所谓的隆裕皇太后的名声,竟然畏首畏尾,就连小绿的仇,今日都未曾报!
她真真是该死!
现在她既然没死在这心疾上,就要为自己,为小绿做一些事!
她不在乎生死了,最起码现在不在乎了。
只是她怕死了之后遗憾,总要在这个时代给自己留下一个印记才好,不是吗?
“哀家的身体好与不好与皇上何干?”乔雨书走了两步,坐在圆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闲闲的饮了一口,语气不善,随后又道:“皇上还是去关心你这龙位稳妥与否吧,毕竟现如今那隐世一族是否全被被剿杀了,还是未定之事!”说完,看了眼手中的茶盏,眉头一簇,凉的?
楚子轩眼底闪过一丝苦涩,随后低声道:“国家之事,哪里有母后你重要,轩儿今日哪里都不去,就陪着母后可好?”说着走到一旁衣架上,拿了件披风,细心的给乔雨书披上,关心道:“母后身体大病未愈,还是注意些,莫要着凉了才是。”
乔雨书却不会亏待自己,讨厌他,恼恨他,却不能让自己的身子为代价不是?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乔雨书冷声道:“皇上说的是,若是哀家病了,痛了,倒是痛快了某些人,到时候难受的却还是哀家不是。”
说完,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指尖有节奏的点着桌面,语气不善道:“不知皇上可见到了我那几个婢女?若是皇上看到了还请皇上转告他们,这茶凉了!”竟然软禁她的人,她还真是小瞧他了!
楚子轩眼眸闪了闪,随即笑道:“许是那几个女婢年纪小,贪玩了些,在等个一会就回来了,母后息怒。”说完对着殿外喝道:“小安子还不快去奉上热茶!”
乔雨书却扬手制止,语气有着几分讥讽:“皇上的茶,哀家可是不敢喝啊,毕竟哀家这刚刚自鬼门关转了一圈,怕无福消受真龙天子的茶水。”说完,起身向床榻走去,开口下着逐客令:“哀家累了,就不恭送皇上了,这夜黑风高的皇上还是小心慢走,若是有一个不慎,倒是哀家的罪过。”说完,也不顾楚子轩微微便难看的脸,往床榻上一躺,抓过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