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突然,乔雨书缓缓一笑,清澈无垢,却让在场人齐齐的打了个冷颤。
“林妃。”乔雨书淡声唤道。
林妃一怔,垂眸,浅步踏出人群,恭敬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她后悔了,她不该趟这次的浑水!
“今日之事,本宫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日的这个时辰,本宫要看到满意的结果!”
林妃一惊,抬眸看向乔雨书,却当触及到她平和的眸子,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恭谦的垂下头,乖顺道:“是,臣妾定不辜负娘娘厚望。”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们自相残杀?她渔人得利?
还是别的什么?
只是不论她出于什么问题,她都不能拒绝!
因为没资格!这就是权力,这就是身份!
从没有公平可言!
也只有那些傻子,才会挑战上位者的威严!
“至于御妃……”乔雨书满意的收回视线,寡淡薄凉的眸,扫过面色惨白,已经没力气叫嚣的御妃,眉头微微一蹙,又道:“押回玉华宫圈禁,待此事查清后,本宫自会请皇上定夺!”
楚子昂呼吸一紧,蓦然抬首,眸子深通的看向乔雨书,交由父皇定夺?
她当真如此绝情?
李德才看了眼楚子昂,恭敬道:“是,皇后娘娘。”随后把御妃交到侍卫手中,转身回去复命。
殿内,一旁狼藉,血腥味萦绕不散,令人几欲作呕。
乔雨书微微凝眉,看了眼呆滞的小绿,眸底闪过无奈,对着阿泽道:“唤人来收拾一下。”
阿泽领命离去。
“各宫的娘娘请回吧,今日发生了此等祸事,本宫深感痛心,怠慢了各位,日后本宫定设宴给各位娘娘赔罪。”乔雨书淡淡的语气,却是场面上的客套话,诚意倒是没几分。
各宫妃嫔也不是傻子,闻言纷纷告了退。
宫里霎时间,便只剩下楚子昂两兄弟。
楚子昂却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眸子带着复杂的看向乔雨书。
乔雨书抬眸,淡淡的看着楚子昂语气清浅道:“忠勇侯如此直视本宫,可是于理不合,论罪当诛!”
楚子昂呼吸一滞,痛苦的收回视线,抱拳道:“臣,一时失态,请娘娘赎罪。”
乔雨书本就没打算追究,静雅的转动着佛珠,启唇提醒着:“忠勇侯若是再不去天牢,可就错了时辰了,那侯夫人可又要在天牢呆上一晚了。”两年的囚禁,足以折磨疯一个拥有着强大灵魂的人,更何况倩离幽也只是一届普通女子?
现下的她,比鬼不如!
放了她,是为了她更大的痛苦。
乔雨书可以肯定,楚子昂已经……恢复了记忆!
御书房内,敬德帝听完李德才的回禀,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起身,踱步道窗前,凝立出神。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却透着沧桑,两鬓有些斑白,容颜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却改不了他不再年轻的事实!
李德才看着这样的敬德帝,眸子微微一酸,险些落泪。
他也算是个硬脾气的人,嫌少有这些心酸的情绪,当年就是自己变成了废人,也不曾叫喊一声,可是如今,可能是年纪大了的关系,总是会莫名的怜悯一些孤苦的人……
皇上不孤苦吗?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他却知道!
皇上是孤寂的,纵使儿女众多又有何用?
他不过还是一个人,撑着这大齐的天下!
不过如今……
似乎有所不同了!
那个女子不是正与皇上并肩作战吗!
“德才……”敬德帝遥望远方黛色天际,阴霾的天似乎便要下起大雨了,犹记得两年前,他似乎就是在雨天,遇到这个女子。
“皇上?”李德才小心的唤道,眸底闪过疑惑,皇上想说什么?
“朕老了,有些事情,是不是该交给年轻人去做?”有些时候他已经力不从心,纷纷扰扰令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累。
李德才心中一酸,劝慰道:“皇上还年轻的很,这大齐的江山还要靠皇上把持呢。”
敬德帝却摇了摇头,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知道,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只是,他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却无人继承!
他的那些个儿子,有那个是这块料?
有点心急的,却统统都难成大器!
而就在这时,殿外的侍卫来禀:“皇上,御史大人觐见。”
敬德帝眼眸一动,倒是速度……
李德才看了眼敬德帝,对着那侍卫挥了挥手,弓着腰上前几步小心道:“要不……奴才回了他?”
敬德帝剑眉一展,笑道:“姑且就见他一见。”两年前他贬了御妃,御家不出现,如今御妃刚刚被禁,御明朗便入了宫,呵。到底是有了兵权便有恃无恐了!
李德才闻言,点了点头,弓着腰走出御书房,心中却有了计较。
这下子,御家可是惹怒了皇上了……
十五皇子刚刚有了兵权,他们便如此嚣张,若是如此一般下去,那还了得?
不消时,李德才便带了御明朗前来。
御明朗的家族本是世代为官,后因着战乱,家道中落,而后天兆一年入朝为官,这么多年,在朝中也算有了根基,更何况这大齐的王朝可算是他跟着成长的,而他也从少年间便为官,如今也算是老油条了。
“下官参见皇上。”御明朗行了一礼,跪在光华的地砖上。
敬德帝负手凝立窗前,低沉的声音在不含半分的异样,启声带着几分薄凉道:“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