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光线极暗,到处充斥着血腥酸臭的味道,血迹斑驳的刑具挂了一墙,看样子已经年代久远……
走过一道道牢门,途中有满身恶臭的犯人伸出手,试图抓住这位尊贵的女人,诉说自己的冤屈,而乔雨书却置之不理。
终于,走到天牢深处,乔雨书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倩离幽,一身衣衫虽然有些脏却并未破乱,看样子没有人为难她。
而就在这时,一只老鼠自她的脚下跑过,我在墙角的倩离幽猛然惊叫,窜的老高,试图躲开那老鼠:“啊……滚开,都给本王妃滚开,该死的老鼠……”
叫嚣声有些刺耳,乔雨书微微凝眉,却并未阻止,只是淡淡的看着,而天牢守卫早已识趣的退了下去。
“还有跳的力气,看来你过得不错。”似是评价,乔雨书淡淡的道,听不出喜怒。
倩离幽却是一怔,抬眸看向乔雨书,眸底浮现狰狞,而当她眸光触及到她那一袭尊贵的凤袍时,眸底涌现癫狂,突然她发了疯的向乔雨书冲来,叫嚣着:“贱人,会点狐媚手段便作威作福,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乔雨书就站在原地,却刚好令她抓不到她,她微微一扯唇,一如当日,倩离幽嘲笑乔雨书的痴那般,她此刻有何尝不是嘲笑她的疯狂?
“那一日马儿癫狂,本是踢不到本宫的,想必你的好父亲为了害死我,给你出了不少主意吧?”死去的乔雨书至死都不知道,她不是死于意外,而是人为!
她继承了乔雨书的记忆,脑海中不停的思索那一日的情景,最后终于想起了角落里,不起眼的人……
倩离幽俏脸一白,她……她怎么会知道?
那一日,她暗中指使自己的暗卫,伺机杀了她,却不想刚刚好碰到疯癫的马儿,而那侍卫便在暗处给了那马儿一下子,这才……
只是那暗卫后来她便给解决掉了的……
想着倩离幽眸子一定,虽身在牢房但她坚信,她的父亲回来救她,随即她跋扈道:“是有如何?乔雨书你永远不要想跟我斗!”
乔雨书眼底闪过流光,浅浅一笑,看着倩离幽却不语。
倩离幽没来由的就打了个冷战,迟疑着,后退了一步,她总感觉乔雨书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嘲讽一下笑,乔雨书转身,华丽的衣摆逶迤拖地倾斜一地风华,她背影洒脱恬淡,没了当初的乔雨书那份幽怨柔弱……
两年后,攻打漠北大军回归……
马背上,楚子昂俊脸上有着胡茬,一手拿着马缰,双腿御马,而他右手的手臂却……已消失。
他抬眸看向巍峨繁华的长安城,眸底竟是沧桑与痛苦。
两年了,他在边关总是能听到她的消息,而一年前一场大战,他脑子受了伤,却记起了那段被他以往的岁月……
西晋与齐国联手攻打漠北胡人,历经了两年的战火纷飞,最终漠北胡人不敌,递出降书,降书内容极其简单,无外乎割据地盘,每年进贡之类的详细而已。
而楚子昂当年以待罪之身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打漠北胡人边境沙漠一带,几经生死,丢了一只手臂却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因为正是那场战役,令他恢复了以往的记忆,才让他知道自己犯了怎样不了饶恕的罪孽……
楚子昂御马放慢了速度,走在熟悉的长安城,脑海中却不由的忆起当年他与那个女子的点点滴滴……
百姓早已在日前看到了布告,如今更是欢喜的夹道相迎,热情之气比这四月的天,还要炙热。
楚子昂静静的看着,墨黑的眸子早已将所有的情绪压积眼底。
两年的生死历练,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喜形于色的倨傲王爷了……
只是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两年之前那个雪天,他以戴罪之身带兵出战,却无人相送。
齐国天兆三十一年,齐国二十万大军捷报归来,而敬德帝也在月前过了五十岁的生辰,保养得当的他,除了两鬓有些斑白,其余的照两年前没什么变化,容貌依旧俊朗,身姿挺拔如松,然他的那双眸,却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变得浑浊一丝丝精明如石沉大海一般,掩盖在那深邃的瞳孔之中。
奢华的九重宫闱之内,楚傲天一身明黄龙袍,负手伫立在白玉石阶之上,头发被金冠利索的术起,肩头漆黑墨发飞扬,王者之气尽显。
而敬德帝下手位上,站着齐国的一众皇子,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不等。
大军被停留在皇城十里之外,楚子昂一身银白铠甲低调入宫,腰间佩刀随着他强健的脚步不停摇摆,碰撞他结实宽厚的铠甲,发出沉重的铿锵有力的声音。
他一如当年,身子魁梧壮实,步子优雅危险如一头肆意游走在猎物只见的猎豹。
敬德帝眼底一闪,眸子一眯。
他以为这个儿子,注定是个弃子,却不想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当年鲁莽的少年已经变成身经百战的战士……
楚子昂阔步上前,眸底有着某种压抑的涌动……
他最爱的女子,曾经山盟海誓的女子,却最终被他亲手推给了自己的父皇……
“罪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们父子之间,本就没有亲情可言,如今……更是不可能!
敬德帝浑浊的眼眸掠过楚子昂右手的断臂,眸底一闪,依旧站在高处,却朗声道:“平身……”
楚子昂叩头谢恩,随后起身,仰视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身边华丽肃穆的宫殿,辉煌如初,然楚子昂却没了当年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