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你为何要处罚那青叶,他是所犯何事?”
本是微笑的上官夕颜,在听到他如此一问之后,不由神情一黯,低垂着眸子,望了南宫澈所躺的床铺,她道:“他犯了两个错误,其一,没有好好看好澈儿,让澈儿好的没学,倒是学了不少歪门邪道;其二,本王教训夫侍,天经地义,可他却跑去把你找来,虽然护主之心却是值得敬佩,但是,如此一来,却让忆哥哥陷入两难境地,即便他出于好心,亦是不妥的。”
她列出这两条,却是实实在在,说的在理,她要管教才十二岁的南宫澈,没有错,因为他是她的夫,他有错,自然是她来管。
而她因此责罚南宫澈的奴才亦是没有错,因为主子犯错,奴才亦是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从未想过,她会变得如此不近人情。
“颜儿你变了!”但是他还能说什么,他不过是她的正夫而已,可她还是王爷,虽然她此时唤他一声忆哥哥,那又如何?
心莫名的有些抽痛,说不清道不明,他以为她们之间也许能回到以前,自那日她道出我信你时,他便这样想,可是此刻想来,一切都变了,又岂会再能回到原点?
她淡然一笑,因为,她从他的眼中又看到了那一份疏离,那一份陌生而又熟悉的疏离。虽然他不想说出此话,但是像赌气一般,她说道:“难道就只有我变了么,忆哥哥就一点也没变么?”
此话一出,他突然笑了,而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却似被狠狠的剐了一刀般,顿时鲜血淋漓。他勾唇,浅笑道:“是啊,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自那一次后,南宫澈明显的不再像从前一般,敢在上官夕颜的面前,那般放肆了,虽然孩儿心性仍是健在,也会隔三差五的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但是他毕竟是孩童,确实是不能对他要求过多。
而上官夕颜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实则的灵魂却是有了二十,且是一位在医大正读大二的高材生。先不说她心智有何苍老,但起码,她不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
冬季的寒冷渐渐显露了出来,苍渊虽然地处东南地段,算是温暖的地方。
如果是现代的话,此处地方,应该是江浙两广一带,不过古代的气温,本就比现代要低上许多,故这些日子,她能不出去的,绝对是窝在暖阁中研究各种书本或是练字。
她虽然是现代的一位医科大的高材生,但是不得不说的是,来到这古代,她却是一位才疏浅薄的人。起码她不会出口就能随意吟出一首押韵的诗,或是随笔就能写出一手很好看的毛笔字。
那日责罚南宫澈,实则心里还是小有一些心虚的,因为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她的字体,就是出了名的龙飞凤舞,意思就是,除了她自己,别人根本就不认识她所写的是啥。
不过所幸的是,她是一位闲王,别的不多,但是时间绝对有一大把,可以让她用来练这些。
在暖阁中关了足足一个月,期间,德圣女帝听闻她伤势恢复颇好,又闻她近日颇具上进心,竟然在暖阁中看书写字,一时间觉得她懂事了不少,遂命宫人给她送来了美男数名。
德圣帝对于她这个亲妹子,从来都很是关照,也从不吝啬于赐美男于她。用德圣帝的话说,苍渊皇室本就人丁单薄,若是能够多女多子,便能巩固苍渊的国土,延续她上官一族的血脉。
上官夕颜,平素确实喜欢歪歪一下美男子,但是绝对不是一个见着美男子,就会春心荡漾,按耐不住,想要去泡之的人。
故德圣帝赏了她多少,她亦是原封不动的让那些美男子入住德圣帝为她专门建来安放男侍的别院中。
今日,她看到了一位古代书法家的真迹,此人的名讳,在她前世的古代,并没有听说过,但是此人的笔迹,却不比前世中,那些有名的书法家要逊色多少。
她的字,虽然不及那些书法家要来的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经过这月余的怜惜,她的字已然渐渐变得娟秀工整,粗略一看,若是回到前世,估计也算是一手不错的字了。
她正临摹的起劲,这时候,门响了三下,她也未有抬头,以为是梅香,遂低低道了句:“进来吧!”
门嘎然而开,进入屋中的却不是她所认为的梅香。此刻门口处站着的是一位年约十七八的俊秀少年,屋外的风撩起他的碎发,玉砌的面容笼罩在淡漠之下,一袭黑衣更将此人寸得沉静非常。
“王爷!”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的柔和,从门口处传来,本是专心在临摹的上官夕颜,在听到这一声呼唤后,不由一顿。
也因为她这一顿,毛笔上的墨汁滴到了宣纸上,顿时出现了一团黑黑的印记。
这个声音太陌生,以前从未听过,亦不是这王府中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位夫侍所拥有,但是能在此时,这般自由出入她暖阁中的情况来看,此人身份、地位一定不简单。
她猛然抬眸,但见门边站着一位黑衣男子,由于男子身形修长,又比较单瘦,此刻着这一身黑色的衣裳,便越发寸得他身形的欣长了。
琥珀的眸子比夜明珠还要迷人,纤长的手指,似能带出一道白色的玉光,此刻正柔柔的看着她。
脑海中快速闪过梅香之前与她说的话,外表俊秀,常年喜好穿黑色的长衫,眼珠乃是琥珀色,只需一眼,便能看出他为人随和,脾性温柔,那么他是……
“容煜?”她低低唤出,但见门口的他温和一笑,提步走了过来,由于此时屋外风大,故他的眼角眉梢,都挂着雪白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