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如同沙漠里垂死的骆驼,遇见了绿洲,顿时又活了起来。
“这是山上挖出来的。”这石头,有什么奥妙么?
寰儿瞧着石头上的字,眼睛晶亮晶亮的,“娘!是华曼长老!华曼长老!”他兴奋地就要跳起来!已经跳起来,欢快地转着圈圈。
“华曼?”
“华曼长老是创下我们村的长老之一,取一字,称之为曼仑中一字。”寰儿十分新奇地抱着那块石头,眼中是无限惊喜,连着琅歌一起惊喜,惊喜地,她忘记了,寰儿才五岁,有怎么会识得这么多字?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曼仑,华曼,那仑,是取自另一个人么?是华曼的夫婿,还是谁?
歌烬在一旁一直看着琅歌的表情变化,当看到琅歌有些失落的样子时,心情也微微一低,他早已放下碗筷。
“师傅,我会陪着你找的,别急。”淡淡安稳的话,却是给了琅歌无限精神,是啊,她家徒儿一直陪着她。
“寰儿也会陪着娘亲的!”原来,娘亲是在寻找曼仑村么,要是寰儿记得路就好了,都怪寰儿贪玩,这才走出了曼仑地带。
叹了一口气,琅歌想了想当下的情况,自己被全大陆通缉,也不知何时就被捕获,任何行事都得注意万分,周详无比才能去做。
现在,曼仑村,总算不是一点眉目都没有的样子了,至少是知道,寰儿曾经在那里居住过,即使不认识路,家的感觉总是有的,另外,看寰儿所说的样子。
山之崖,海之域,风之口。
山之崖,必定是指高处飞翔的山崖之处,海之域,海之域,或许是指海岛之上,又是海岛,又是山崖,海岛之上的山崖,海岛,就在海桑国,海桑国大大小小海岛繁多,依照寰儿说的那三句话里的意思,应该是那里的某一处了,那,风之口到底代表了什么,风之口……
“吱吱……”整个草屋里一片静寂,吱吱不甘寂寞,跐溜儿一下就跳上桌子,开始打圈,爪子里还捧着那枚从琅歌怀里掏出来的宝石。
一见着宝石,琅歌就想起自家抠门鼻祖的爹爹,心中藏着一股怨气,细细想来,爹爹十七年来不愿对自己说她的身世,也不愿说起,他和娘亲是何关系,如今,她一定要再次去问问爹爹!为何不告诉她,却嘱咐她,自己去搜寻秘密!
远在沧兰赫连家院子里闲适地乘凉的某男人猛地打了个喷嚏,却是不在意地擦了擦,这场景太过熟悉了,定是,他家小幺女又在谋划着什么了。
哎,赫连垣睁开眼睛,满眼沧桑,远远看着远方,夕阳下,他的视线拉的悠长悠长,似乎拉到十几年前,他还年轻的时候。
那些岁月真是美好,那个女子,那个明烈张扬倔强的女子,那个勇敢,下场却凄凉的女子,是他赫连垣一辈子不愿提起的事情,连小六儿,他都不忍心告知,她娘当年,是如何生下她,在何种境况下,将她生下,不忍心告知,那样勇敢明烈的女子,最后是什么结局。
所以,他十七年来,只教小六儿一句话,这世界上,唯一不能碰触的,便是爱,碰不得啊!
赫连垣在躺椅上翻了个身,似乎想起什么,俊美老脸猥琐地偷偷一笑,幸好,嫁得是一个病秧子,他家小六儿要求可是高的很,怎么会看上病秧子,他家小六儿,还要去寻找她在的地方,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皇后娘娘指婚指的好!
此刻,他又忘记了,当日要把琅歌嫁出去时,心中那万般的不舍,虽然,他家小六儿总是与他这个爹爹对着干,也忘记了,那个病秧子,有着怎么样的容貌。
徒儿,你的女儿,终是长大了,还嫁人了,希望,她的一生,不会步你的后尘,希望,琅歌的一生,能安安稳稳。
琅歌在心里盘算着,等爹爹出来商会聚会时,她便要好好去盘问一番,去年商会在沧兰举行,那么,这次,应该是在辽月了。
次日,天气有些阴郁,迷迷蒙蒙地天,灰暗暗的,随时都可能来一场和风细雨缠缠绵绵让人心头烦躁的称之为雨的东西。
宁卿坐在床边,身侧的小几上是一碗墨一早早便送来的汤药,弥漫着苦涩的滋味,还有一些熟悉的药味,拿起药碗,细细嗅了嗅,终是眉眼无波地一口气喝了下去。
身上还只穿着白色亵衣,微微露出一些纤细性感的锁骨,白皙莹润的皮肤,是连月辉都羞涩的颜色,馒头披散的发,懒散地揽到脑后。
喝了这药,有一瞬间的疲惫,宁卿倾身,靠在床柱边,稍作停顿。
“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应该是梵。
“进来。”早晨的声音带着惺忪的暗哑,沙沙哑哑的声音让来人心中又是微微一动。
“王爷,瑶儿来给王爷洗漱。”姚瑶手中端着一盆子清水,冒着热气,手上搭了一块巾子,今日她穿了一身翠绿色绣竹衣裙,丝透的质地,依旧将她丰腴的身子衬得若隐若现。
宁卿揉了揉眉心,不看她,“呵呵……”低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夹杂着一些姚瑶所不知的意味。
赫连琅歌,看,连一个侧妃都知道照顾他,你怎么就是就只会跑呢?
“不用,本王不需要,下去。”片刻后,声音却是一冷,那种极致的冷凝,让姚瑶来不及说话,身体动作便比脑子转换快地放下脸盆在,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才反应过来,脸色顿时一红,暗自心惊,何时,她妩媚魅娘如此没用了,一个男人的话,就如此乖巧地听从了,想到此,身形微微一转,温婉的脸上露出贤淑的微笑,“王爷,那臣妾便在门外候着,王爷若是有事,便可叫唤一声,瑶儿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