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无知。”她站起来,如同所有无知妇孺一般,有些怯懦地又坐下。
坐下的一瞬,琅歌突然记起,那日,说要去见小烬儿,却还没去。
正准备,今晚,便去见歌烬时,却又听到宁卿点名,“琅歌,前几日……”
琅歌那双小垂眉坠了坠,仿佛预料到,宁卿要说什么,她抬头,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宁卿。
“前几日,你在酒楼前布粥时,有何异常?”他的眼睛,意味深长。
整个堂内一片安静,最肃穆的明正清廉几字挂在墙上,隐射着这最为肃穆的场景。
琅歌袖口微动,唇角扬得很高,脸上无光的小雀斑似乎也跳了一跳,“王爷,一切很安好。”
怎么,是我的粥出问题了么?粥是赫连家的库存,那么,现在这是?
“来人。”宁萧然突然出声,朝着身边候着的下人开口,“将从沧盛带来的大米检查一番。”他阴霾的脸上,是看戏的眼神,看向依旧笑着的琅歌,看着那双记忆中极其相似的大眼睛。
想起在鲁山时,差点俘虏了这个女人,却是被宁卿打扰,便是一阵不爽,如今,是窝里反么?呵。
琅歌依旧很镇定,宽大袖口里,隐隐地,却是丝线漂浮,绯色飘逸的衣裙,清丽的身材,很坚定地站在那里。
她转头看向低头喝茶的宁卿。
几日前,她的吱吱还救了这个濒死的男人,今日,他便要将她送上什么路了么?
有些,惆怅啊惆怅。
明媚华彩的眼睛,依旧明亮,脸上温软的笑容不减。
她转回头,看向宁萧然身边那拿出大米的小厮,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呢里面?
却是没有看到宁卿身体微微一震,在她转过视线的一瞬,他的身体微微一颤,微乎其微,没人会发现,像他那样深沉不定的男人,没有人会发现,他刚才的异样。
“禀告王爷,这米里,参杂着一些微毒素,经过大夫判断,只有浦西草,麻荀这两位做药引子,才能解的小毒,长久累积便会引起人精神匮乏,脸色呆滞。”端着米碗的小厮低头,将刚才大夫检查过后的信息一一禀告给宁萧然。
宁萧然却只是看着宁卿,什么也没有说,那样笃定和微妙的笑。
宁卿没有看身边的琅歌一眼,他斜眼妩媚一笑,清隽妖冶的容颜上,是华艳无双的落花笑意,浅浅的,还有小小酒窝乍现,他就那样淡定地看着宁萧然。
琅歌坐下,绯色的衣装衬着少女那张脸也多了分血气,她笑得软甜,“三哥的意思是,是赫连家的米有问题?”
“本王也在想,是否有问题?”宁萧然慢悠悠地,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嘲弄,这罪,若是赫连家认了,那么,沧盛首富家,又有何罪过?家族财富,又会如何?真是一笔大收益啊!
琅歌坐在那里,微微歪着头看宁卿,袖口里的丝线浮动越加频繁,面上却是越加淡定自如。
“夫君?”她轻轻推了一下宁卿,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微微上挑美丽的凤眼,眼神示意。
他却躲过她,端起手中青花瓷地茶盏,氲氤雾气遮掩了他的眼,她眯起眼,看不清他的神色。
赫连琅歌,是你,定要搅进我的生活,那么,我们便一起搅搅这潭泥水潭。
琅歌微低头,心中有些许异样的感觉,却是双手叠放在腿上,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突然一个抬头,“那大米,是赫连家出沧盛前向萧字米行借的。”她有些痛心疾首以及错愕,一张黄脸上满是忧愁,“皇兄,这,是怎么回事?”
谁叫你宁萧然开了米行。
谁叫你竟敢诬赖我赫连琅歌。
谁叫你在这青天白日下,竟然惹我这个小女子。
宇文默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偷偷看向这传闻中不堪的七王妃,传言,总是有假,这七王妃,不简单啊。
宁萧然似乎被噎住了,那双倒三角蛇眼立即狠戾地瞪了琅歌一眼,“本王怎不知?”
“等王爷回沧盛,便知晓了。”琅歌拍了拍胸口,似乎松了口气。
宁卿低垂着头,却是笑了笑,抬头,苍白的脸上,暗红的薄唇微微扬起。
我的王妃……
“娘亲!寰儿找了你好久,原来娘亲在这里!”这时,寰儿十分恰当时分地跑了进来。
一身小蓝褂子,穿在寰儿身上,漂亮的紧,这几天吃得好,穿得暖,寰儿的脸色,早已不像他的娘亲一样菜黄色,早已恢复白皙滑嫩,漂亮的燕子眸更是和琅歌一样,明亮地惊人,挺翘的小鼻子,闪烁的鲜红泪痣迷人。
宇文默看着这孩子,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这似乎是一小主子,却不知如何称呼。
寰儿一把跑到琅歌面前,小短腿一如往常的有劲道,把住琅歌,“娘亲娘亲,寰儿想娘亲了。”孩子却只是撒娇,抬头笑的欢快。
“乖,娘亲回去给吃糖!”琅歌拍了拍寰儿的小脸蛋,“皇兄,琅歌是否可以先行离开了呢?”
寰儿的触感越来越软了,真舒服!
“娘,这丑叔叔是谁?”寰儿嫌弃地看着宁萧然,眼中却一缕狡黠掠过,“娘,我们快走!”叫你欺负娘!他可是在外面全听到了!
“哦,这是你三伯伯!”琅歌笑眯眯地抱起寰儿,显然,这时刻,正是不容错过。
“娘,爹爹这么好看,寰儿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伯伯呢?娘,我们快走!”寰儿看了一眼宁卿,又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宁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