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儿直直地看着她,似在考量琅歌说的话的真实可信度,漂亮的脸蛋上一片迷惑。
她也直直地看着寰儿,看着孩子迷茫的眼睛。
“恩。”终于,寰儿第一次开心地笑了,笑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生气。
哎呀呀,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琅歌的嘴咧地很大。
央阡看了看女子脸上温暖的笑,冷漠无变化的脸上,似乎也带上了一些温度。
她是,赫连琅歌。
央阡低头,突然有些烦躁。
宁卿余光一直看着琅歌和寰儿,看到她捡来的便宜儿子和她笑成一团,忍不住也掀了掀唇角。
那他宁卿是?
马车里一室温馨。
宁萧然受了伤,便也坐在了马车里,早早地走在前面,马车里,还有他的心腹百罗。
宁萧然看了看手臂上已经逐渐好很多的伤口。
幸好带了一支母妃赠的千年人参,暂时拖延了毒发。
“玉锁芯会在哪里呢?”他皱眉,“派人去王率家中仔细查找,掘地三尺!”
“是!王爷。”百罗长的很普通,却自有一股沉淀的稳重,他低头敛眉回复。
“王率若是骗了本王,哼!”宁萧然冷哼一声。
沧盛七王爷府邸,如今兵芦荟正站在亭子里,远远地看着她的表哥宁天祁缓缓而来。
这段日子里,兵芦荟一直缠着宁天祁,来七王爷府邸给她解闷。
而宁天祁,一向与他七哥熟络,府里的吓人,对们家主子的兄弟,倒也熟络。
“芦荟。”宁天祁今天似乎有事,“一会我有事,给你带了只游玩时获得的猫,长得很乖巧,下午表哥就不来了。”宁天祁将手中浑身雪白的猫咪递给兵芦荟。
“表哥……”
“乖。”宁天祁笑了笑。
七哥发来传书,说京中有宝……
“踢踏踢踏……”
琅歌掀开马车帘,朝外看去。
弥州。
一块巨石,就在前面,巨石上写了弥州两字。
终于到了!
一路上还算有惊无险,此刻,栈道两边都是弥州大小官员。
琅歌不嫌脏地抱着寰儿,“一会咱洗洗去!”
寰儿低头浅浅一笑,往琅歌怀里和吱吱抢着一席之地,小小少年笑的羞涩,“恩。”
从此以后,这个人就是他曼寰的娘亲,从此以后,他曼寰终于有娘亲了……
笑容在唇畔一点一点扩展开来,“咯咯……娘……”寰儿突然凑近琅歌,紧紧抱住琅歌的脖子,大大地唤了一声。
娘。
“寰儿真乖!娘给糖吃!”琅歌有些兴奋,动作有些狂乱,她也抱住寰儿,低头重重地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稚子如此萌态,怎能隐忍得住!
什么胆小,什么狗屁传言,都见鬼去吧!
“娘,我不吃糖,我爱吃酸梅,越酸越爱吃。”寰儿勾住琅歌,笑的肆意,露出小小虎牙,可爱地想让人狠狠咬一口脸蛋,他撅着小嘴儿,像琅歌撒娇。
“酸梅啊……”琅歌咽下一口口水,那东西太酸了,她基本不沾,酸的牙齿都软掉,她皱了皱眉,“寰儿爱吃酸梅?”
“恩,酸酸甜甜的味道,娘亲喜欢么?”寰儿殷切地看着琅歌,眼睛晶亮晶亮,明亮地快晃了琅歌的眼。
“恩……爱吃……”不忍否决寰儿小心翼翼地神情,她一不留神,就脱口而出,话出的一瞬间,她差点后悔地不咬断自己的舌头。
“娘,我们去洗洗吧。”寰儿高兴地拉起琅歌,要钻出马车。
“恩……”琅歌神色有些浑浑噩噩,就这么被牵下马车了。
“等等。”宁卿突然出声,整个马车里,在来弥州栈道这边时,没有出过声,这次,却突然出声。
“寰儿,你叫她娘亲,那,是不是该叫我爹爹?”宁卿风华明丽的脸上,那抹苍白抹去了一些威压,他对着寰儿那张有些怯怯的脸,笑的温柔。
琅歌又是一惊,今天受的刺激的确有些多,宁卿这一出又是?
宁卿弯腰过去,牵住了寰儿另一只手,顺便揩了两下琅歌细软的腰肢的油,“我是你娘夫君,寰儿该叫我什么?”
寰儿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病弱苍白的男人,一个人在外面呆的久了,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好像身体快不行了……
要叫,爹爹?
不知怎的,寰儿心底有些许抵触,他许久没有出声,两人就这么互相瞪视着。
宁卿,有的是耐心。
突然,寰儿朝着央阡看了一眼,脆脆生生,有些清冽的声音出声,“娘,他是谁?”出口,却是问的红衣央阡。
宁卿笑的更是温柔。
“我的朋友?”他上前摸了摸寰儿的头,“寰儿,那我便是你爹爹了。”寰儿毕竟才五岁,即使经历的事或许再多,也不过五岁,他有些迷糊地看着琅歌。
“他是娘的夫君。”至少,目前各方面看来,都是这样的。
“爹爹。”寰儿回头,对着宁卿甜甜地叫了一声。
既然是娘的夫君,那就是寰儿的爹爹,不过,那是,小爹?
“小爹。”寰儿转过头,看向宁卿身后依旧坐着的央阡,叫的欢。
“……”琅歌嘴角抽了一抽。
“……”宁卿皱眉,有些不悦,这孩子,真是聪慧……
“恩。”央阡十分之镇定地回应一声,便起身,势要出来。
如此冷静的人,说出这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着实让琅歌的脸又是一阵红一阵白,看着他作势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