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怎么知道我是主人派来的?”难道这女子与那奸诈成精的主子是一国的?如果是那就更麻烦了。
“难道你不是?”瞧见他剑上刻着的蓝字,她便可猜中一二。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跟我走吧。”说罢,他也不管他们有没跟上,自顾自的喃喃:“原来真是跟主子一路货色。真啐。”
摇光与浮云齐刷刷的望着花箬沫,直到她颔首,他们才再度上马车尾随那古怪的男子。
闹市之中,一座新建的精致酒楼显得格外夺目。那名古怪的男子在酒楼门前停着,笔直的站在那等待他们的马车。
花箬沫下车后,只是挑眉,心绪在眼底流转。抬首,看着红底金字龙飞凤舞的写着秋素斋,名字倒是相当的素雅。这外形素雅的酒楼,只有少有人光顾,比起凝夏楼真是少得太多了。
“这酒楼以后就归你管了。有什么需要的事情,你再找我。”
“房契呢?”天下没白费的午餐,这点她很清楚。如果是蓝斐然的话,应该清楚她的为人。不是她的东西,她不会代为管理。
那男子撇撇嘴巴,从怀里掏出房契递给她。“呦,主子叫我给你的。”无端在这战乱的国家盖一座酒楼也就算了,还大方得送人!送人也就算了,干嘛要他保护这女人。瞧她柔弱的模样,怎么管理一家新的酒馆?
花箬沫慢条斯理的收起房契,微笑着。“请问大侠叫什么名字?”虽心知他不喜自己,但在这国家必有许多事情需他的帮助。
“墨清心。”
花箬沫颔首,再无其他话,只是笑了笑,脚步轻缓的进入店内。摇光与浮云尾随,墨清心轻微哼了哼也入店。
她首先在酒坊转了一圈,再看看厨房,然后幌到后院的天井。历时一个时辰后,她勾唇而笑,知道该如何让这酒楼立足与朱雀国。
阳光的金色光线密密地笼罩在她的身上,耀眼的纯黑色长发,如簌簌的上等绸缎般倾洒至腰际。四周无风,乌黑的发梢却四溢开来,不断飞舞着。
一侧的摇光与浮云虽是跟随她有一段日子,但许多事情并不清楚。比如他们并不知道自家小姐会调酒,更不知道她是个商业奇才。但是,在他们心里认定,只要跟着小姐就铁定没错了。
秋素斋开张不过半个月,便客似云来。客人天天都川流不息。有时,门外还排了长长的队伍,只为了能进酒楼,这地方比赶集更热闹上许多。
凤来都内此酒楼不但食物美味,酿出来的酒也是独一无二,偶尔还有舞蹈、琴艺、相声等等演出助兴。这里卖的酒不止有传统的美酒,更有酒楼的招牌知己、百日红、凝香陈酿……更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调酒!那些调酒,色泽鲜艳,千奇百怪,味道奇特,且喝多了也不易醉。这些酒前期免费试喝三天,酒楼还举行饮酒大赛,赢者可得一百两白银。酒楼的品牌打响之后,要喝上美酒就必须预约。没预约的人,管你是谁,统统不给面子。因此,城内的人都在猜想酒楼的后台到底是谁,行事如此嚣张。
总之,秋素斋的酒十分特别。就这样一传十,十穿百,无论是王亲国戚,富商官宦,市井游民都忍不住掺合一脚。
当然,花箬沫单是数银两都数得手软。
只是半个月,秋素斋的掌柜的经营手段便是传透了整个凤来都。她虽长相平凡清秀,但气质高贵,非一般人能比。从容淡雅的笑容,温柔似水的个性,最让人心醉的是,她能调得一手好酒!
因此,不少人慕名想见这初露头角的女掌柜。
洁白的雪下了整整一夜,清晨乍来,柔和的阳光夹杂着几丝暖意,温暖的阳光从缝隙透进来,一道道金色光芒宛如佛祖背后的圣光,抚慰受创的红尘儿女。
浓郁的香味从厨房传到小园林里,随风飘进微敞的木窗,慢慢的在房内轻绕。难得早起的花箬沫伸了伸懒腰,换上厚实的衣裳棉靴,站在窗外凝视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半晌,她转身伸手一推,桌上的骨牌应声而倒。
她才刚转身,却见一名男子抚着腹部站在不远处的窗前。因背光,他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让她无法看清。
虽是突遇此情况,花箬沫倒是十分冷静的睨视着他,似乎没惊诧。
彼此就这样站着凝望着对方,各自暗忖。
本是香气凝漫的房内逐渐被血腥味所取代。
“你是想流血过多而亡吗?”并不是不忍心,只是不想房内蔓延让人厌恶的血腥味。那会让她想起在麒麟国所发生的一切。
他沉吟了一会,缓缓的开口,身躯仍是一动也不动的杵着,似乎没打算移动。“你不害怕?”冷清的嗓子隐约含着温柔,那宛如春风拂面的柔和,十分悦耳。
“我为什么要害怕?”连死都不怕,何必怕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何况,她又不是没曾遇过这种情况。
只是,摇光与浮云怎么都没出现?难道他们已惨遭毒手了?不对,要是已遭遇毒手,她应该能听到响声,而非一室平静。
那是纯粹的误闯?
“平常的人遇到不明来历的人突然闯入,不是吓得尖叫,就是吓得颤抖不能言语。而你,两者都不是。”
“所以?”看来他的打算流血过多而亡,那她没必要一再提醒他正在流血,不是么?
他扬唇一笑,慢慢的从暗角中出來。纯黑的头发铺着少许的雪,黑衣黑裤都被血浸透,清瘦的身躯上,似乎挨了十几道口子,每条伤痕都深可见骨,是用纯银的利器所伤,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渗出,能活着,算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