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箬沫沉思了半晌,看似有些为难的颔首。“既然你盛意拳拳,那我只好勉强接受了。”发达了!发达了!光是这酒馆的纯收入就相当可观了。日后,就算她幌出麒麟国也能买个好价格,看来今天她的偏财运很旺。
她并不知道,此生因他而尝尽悲苦、背叛与痛恨。当然,倘若她能知道未来,她便不会傻呼呼的去招惹他,更不会接受他所谓的好意。
一字错,满盘皆输。
天色渐晚,花箬沫告辞之时,蓝斐然也没多做挽留。凝望着有些摇晃的背影时,紫眸内泛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桌上东倒西歪的共有将近二十坛酒瓶。换句话来说,她将近喝了二十坛酒。因为他除了她的调酒外,几乎滴酒不沾。
一侧笔直的站立的风,眉头微皱,不明白少主为何老是灌花箬沫喝酒。而她更是死命的喝,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喝了那么多酒,她竟没醉倒。
右脚刚踏出凝夏楼的门槛时,突然啪的一声,本是走路有些晃动的娇躯应声倒地。可是,就在瞬间,一抹紫宛如雷电般掠过,将已进入半昏睡状态的花箬沫搂在怀里,脚尖一踏,身躯已飞回厢房内。
楼下顿时寂静了一会,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擦擦眼睛,想想应该是眼花了。不然,那动作怎么会快到看不清了?
一旁的掌柜瞪大眼睛,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仿佛受了很大刺激。他家的少主一向有洁癖。平时连衣角都不会给别人碰一下,现在竟然搂着一名女子?而且不是一直盛传少主有龙阳之癖么?现在他楼的是一名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子,而不是俊美男子呢!
淡雅脱俗的水绿色帷幔,似乎映衬了春天的气息,满室翠色,只为点缀一些生机。床幔张开,金丝榻,锦绣凤凰被下,和田枕上,躺着仍在昏睡的花箬沫。她那孩子气的面容透着稚嫩,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蓝斐然优雅的躺在乌木椅榻,紫眸落在不远处的床上,鼻尖仿佛仍能嗅到方才她所呼出的暖暖气息,仿似仍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淡雅的清香,犹如有一丝甜蜜味儿沁入他冰冷的心底……
“听闻我们蓝少主改变趣味,恋上女子。今日刚好可以一瞧究竟啊。哈哈……”门突然被推开,迎面而来的是一名一个高大挺拔、有着古铜色肌肤的美男子,深绿袍玉带,气宇不凡,长及腰间的墨发随意缚于身后,间或几屡碎发顽皮地覆于额前,整个人洋溢着阳光的味道。来者正是皓月公子云端。
“闭嘴。”蓝斐然斜瞥了他一眼,看见他到来,才蓦然想起现已不知不觉到了夜晚。
云端随即紧闭上多事的嘴巴,怕一个惹得这位少主不快,连怎么死都不知道。明亮的黑眸看了一眼不处的床,不断的瞪大眼眸,试图看清床上人儿的容貌,奈何那慵懒的人儿骤地侧过身子,让他只能望着背影发呆。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别大声嚷嚷。”扰人清梦。
“别这样啦。我也只是好奇而已。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最好直接告诉他,是哪家姑娘那么不幸被妖孽男给看上!
“只有死人,本少主才会满足其好奇心。”换句话说,除非他想死。
云端爽朗一笑,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刻意压低声音,省得得罪眼前这如同妖孽般的男子。“那件事办妥了。但是怕是有些后续的麻烦。”
“哦?”
低低的商讨声,在漆黑的夜幕进行着,而床上的人儿仍旧很安稳的酣睡着。
日晒三杆,睡饱的花箬沫伸了伸懒腰,环顾了四周,确定是昨天喝酒的厢房后,早就想抱头痛哭了。
她竟没回滕王府!
房内已没蓝斐然的身影,她立即飞奔冲出凝夏楼,往滕王府的方向跑去。
花箬沫死命的奔跑,只恨没长一双翅膀直接飞回滕王府内。中午的阳光十分毒辣,汗水不断的从脸颊下滑。骤地,她突然停住脚步,忿然地放下被撩起的衣角。
“跑什么跑,反正昨晚都没回去了。就算现在是中午也没差,回去也是死会。既然早回迟回都一个样,那还不如慢慢幌回去好了。省得浪费体力。”
突然豁然开朗的花箬沫,就这样慢悠悠的幌着回王府。蓦然,本是站在繁华街道的她皱眉,黑漆漆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前方的某一点,凌厉的肃杀之气就从那个基点向四方迸射,让未经历血腥厮杀的她兴致昂然。对于电视中的飞檐走壁,刀光剑影的画面,她早就一睹为快的冲动了。
但是,她并不会武功,更不想年纪轻轻就回归西天。所以,她果断的转身,跑回凝夏楼寻求求助去。
热闹的街道中从四面八方无声无息的串出近十具如幽灵般的黑衣身影。这些人一身黑衣,还用黑布蒙住了脸,他们如风的速度将花箬沫包围,然后动作一致地抽出剑鞘内的剑,银光闪闪,让她看了直挑秀眉,这些人全都有备而来。
午时阳光正猛,四周的人群因此时出现的黑衣人而鸡飞狗走,大街顿时被清空。以现在这些人的架势与凌厉来看,他们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自始至终,这些黑衣杀手都一直静静的站立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那冷冷的杀气渐渐的笼罩着四周,可他们一声都未吭。
只有真正训练有数的杀手,才会如此的静默……
“你就是花箬沫?”为首的黑衣人趋前一步,问道。
“如果我说我不是呢?”被人追杀的人才不会傻傻的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将要被暗杀的人呢。她可不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