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自己的衣服,唐亦萱走进浴室,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
唐亦萱还是觉得,自己好脏。
如果他们仍旧相爱,至少,那是爱;而现在,以这样卑鄙的方式,得到自己,弄脏了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她那昂贵的自尊。
现在这样,算是什么?
自己从小就被母亲教育,要洁身自好,婚前不可以有任何的不规矩行为,她也从小就奉为宝典。可现在,却无法向母亲交代,这恐怕是,自己第一次的,没有听她的话吧!
又想到了江南墨,以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即使暗中暗流涌动,明面上,仍是可以笑脸相对,可是今天,江南墨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选择装傻,却非要将一切都摆在桌面上呢?
想要跟自己摊牌?想要以此来逼自己认输?
不!
几乎是脑子里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会自然而然的做出第一反应,那便是,不!
是的,不!
想想自己当初在监狱中的生活,每天面对那四面墙壁,每天跟那些疯狂的女人待在一起,任凭表面再镇定,都无法真正平复心里的厌恶与恐惧。
想到这儿,不禁呼了口气,对自己承认,唐亦萱,也只不过一个,胆小鬼而已!
可是,监狱里的往事,就算真的成了往事,在她心里,亦无法抹去痕迹了!
反复的思量,也许,她应该当机立断的离开!自己被杀的事情,在这里恐怕也调查不出什么了,而江氏……
之前连城答应自己暗中收购江氏的股份,现在,还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了。
而顾烬欢,还曾经说过,要带自己离开这里。
离开……终有一天,真的,是要离开了么?
离开这个生活良久的地方,到其他的地方……
还有自己心里因为顾烬欢而生出的隐忧,若是他看出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顾若萱了,那,该怎么办……
而现在呢。留在这里,似乎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吧。或许,自己更应该去准备的,是应对顾烬欢。
想起他那双深藏在金丝眼镜之后的锐利眸子,唐亦萱竟然莫名的一阵心悸。
从浴室里走出来,唐亦萱穿戴整齐,而江南墨还是坐在床上,看着那朵“处子之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亦萱被那花朵刺激到,几步走上前去,撕扯床单,想要将它扔掉、毁掉。
江南墨漠然的看着她的举动,兀自穿好衣服,而后又从垃圾篓中捡起那床单,将沾染着血迹的一块“撕拉”一下的撕掉,整齐的叠好,如视珍宝的般的,放入西装贴着右胸的口袋里,剩下的,被他以附和的姿态,同样扔进了垃圾篓内。
唐亦萱看着江南墨的动作,只觉得这个假惺惺的男人真是好笑!对自己做了这么令人恶心的事之后,还可以这样!这样的,冠冕堂皇的
她嘲讽的笑起来:“你这是干什么?那个东西,你还留着干什么?那血迹,是你肮脏行为的见证!你居然还要保留?”
江南墨掩饰住眼底的神色,那双神色不明的墨眸睥睨着有些歇斯底里的唐亦萱,嘴角勾起略带苦涩笑意的邪佞弧度,他拉住唐亦萱的手,轻轻地摩挲:“这是我们最美好的记忆,我当然要,好好的保管……”另一只手攀上唐亦萱的容颜,眸光变的异常的柔和,“阿萱可还记得自己曾问过我,心里可容得下一个女人?爱情,是一场男女游戏,先爱上的那个人,便是输了!”
唐亦萱闻言,神情倨傲的看着江南墨,挥掉江南墨的触摸,她几乎是低低的咆哮着说出下面的话:“是么,可是,这场游戏,我从不在意!我只知道,输的那个人,必定不是我!”顿了顿,略微沉吟了下,又接着说道:“再见了!过会儿,我就递交辞呈!离开江氏!”
“阿萱不想知道母亲的死因了么?这么急着离开,除了我,我不认为还有谁会帮你查当年的事情!”江南墨搁在身侧的手,手指微微的颤抖。
“别忘了,我现在,还有一个疼我之至的好哥哥!”唐亦萱停住脚步,回首看着江南墨的侧脸,神情颇为不以为然,然而心里却丝毫都没有底气。
“唐家跟顾家是世仇,顾烬欢会帮你?”江南墨转过身子,看着那个站在逆光中的女人,眼底是某种了然,“而你,现在是顾家人,从来都是什么都不管的顾若萱,会突然去查唐家的事?就算会帮,也会把唐家搭进去的。如此一来,你唐家就危险了。还有,阿萱对这个新的,亲生哥哥,了解多少?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好!凡事慎重,三思而后行,比冲动,要好得多!”
“就算是如此,也跟你没有关系!我是顾若萱,你是江南墨。我们,除了今天的这个错误,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倔强的,拒绝他所说的一切,她就是不喜欢听他的说教,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是错的,只有他说的是对的!
她讨厌这种感觉!非常的讨厌!
现在,她只想要离开这个,让她觉得难堪的房间!
错误……
江南墨因为这个字眼儿难受的闭了闭有些酸涩的眼睛,对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唐亦萱说道:“别忘了,终此一生,你都只会为我一个男人,而情动!你再也不能有其他的男人!”
唐亦萱回首,骄傲的颈项顺着挺直的脊梁高高的仰着,她的神色,如同当初在监狱里那般,带着某种决绝,她的嘴角是一抹不屑的弧度:“我曾经,是爱你!可是,爱过之后才发现,爱情太伤人!如今,你喂我吃下情蛊,让我只为你一个人情动,真是可笑!既然,爱情让人肝肠寸断,我便,无心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