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轻言微微眯起了眸子。
死寂。没有一丝声响的死寂。
白芷略略思索了一下,低头看着月轻言道,“好像……有些古怪。”
月轻言弯起唇,没有犹豫地抬起步子走进了庄园。
“呐……白师兄,似乎是有人,想要给我们来个下马威呢。”语气淡然闲静,浅笑着似乎在说一件在平凡不过的事情一样。
白芷也笑,看着月轻言从容淡定的步伐,眸子里染上暖意,“那么轻言,我们可不能让主人失望啊。”言罢,也跟了上去。
月轻言和白芷走进庄园中央,还未有什么举动,突然,四面八方的布局蓦然产生了细小的变动,紧接着,一阵紧密的羽箭以刁钻至极的角度向中央的二人飞去。
月轻言双眸微凝,从腰间抽出软剑,与白芷对视一眼,白芷明了地托起月轻言的身子,将月轻言的身体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月轻言轻松地借着白芷的力挥剑,将所有的暗箭当下。
白芷松手的那一刻,一阵比先前细微,却更加急促的声音不间断地响起,白芷腕间用力,将月轻言跑出,然后抽出长剑,劈落从斜上方射来的银针。月轻言也不耽误工夫,径直双足点地,跃上高台,挥手一劈,将几个藏着暗箭的暗点全部毁掉。
随后,不带分毫休息,对白芷微微颔首,白芷瞬间明了,收起剑,跟在月轻言身后闯进了一条先前根本不曾看到的小道上去。
一气呵成,与上一次凤离渊破解机关时的步伐几乎一致,不过却更是快速……
“血鸢,你说他们能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我面前呢?”一袭黑色长衫在她身上竟然穿出无限风情,有意无意地逗弄着阿血的下巴,血色的眸子懒懒地眯了起来。
坐在宋墨染对面的血鸢托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可受了一次挫败,居然没找到关于月轻言六岁之前的资料,期盼着你不要再受挫败的好……”沉声一会儿,血鸢淡淡地开口,“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桃林外的机关,那里可死过不少人的,还是说你对他们两这么有信心?”
“这个月轻言,很有趣味啊,呵呵。”
“楼主,两位客人……似乎已经破了之前的几个阵法,正在加快速度往我们这边赶。”一个黑衣人略带迟疑地开口,不意外地看到那方才还在惬意饮茶的俊美公子刹那微微变了脸色。
“什么?已经过了?”宋墨染皱了眉。
这怎么会?自从凤离渊破了自己这阵法,她是苦思冥想了很久,重新对这些阵法做了修缮和改进,比之前更加缜密。怎么会让他们这么快就闯过了?
“他们现在到哪儿了?”宋墨染沉声问道。
“回楼主,两位客人已经闯到了最后的桃花林了。”黑衣人道。
桃花林。宋墨染眉头稍微松了松。她在那次之后,重点也放在了桃花林。不仅特意寻了数一数二的琴师为她守阵,还在原本的阵法中融合了另一种新阵法,这下至少应该能再抵挡住一时刻会儿了。
面对着这绯色花雨,月轻言莞尔,“呵,秋墨影还是个风花雪月之人。”
白芷打量了一下着眼前的桃花林,这阵法虽然精妙绝伦,但是碰上的是他们两……
但这边还未等宋墨染完全放下心来,那一头,一道清冷中却略带稚嫩的声音蓦然响起,打乱了一室的宁静。
“秋楼主的迎客方式,还真是特别呵。”
宋墨染抬眸向门外看去,就只见得一片光影下,一个娇小的女孩,穿着一袭罗兰色的轻纱裙,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粉色的唇含了三分笑意,眸光流转,刹那芳华。
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带了一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精致的茶盏,轻轻抬眼,低笑着道,“秋某无意戏耍萧府当家的,只是……”放下茶盏,身形舒展地靠在木椅上,慵懒之下带出一丝无形的压迫,“秋某需要证明一下,萧府当家的……确实是值得秋某选择的合作伙伴。”
“哦?那么,结果呢?”
月轻言和白芷一起跨进这件房子,一步一步走到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年轻公子对面,随后,月轻言领着白芷,落落大方地坐下来,用手半支撑的脸,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
趁着对话的功夫,月轻言也毫不避讳地认真打量起面前这个传说中,天澜唯一能与她那个高贵的凤师兄所媲美的人。
一头墨发不若凤师兄那般梳理的规矩工整,反而只是简直至极地用一根银色缎带松松地系着。几缕散发落在耳畔,多了一丝不羁。一张脸用一块银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却遮不掉那黑如曜石的明眸,高挺的鼻梁和略显单薄,却颜色美好的唇。尤其是那双眸子,黑的纯粹,微微散发出一丝邪气的慵懒迷离之色,像一滩沼泽,惹人沉溺,不愿再醒。
而且,那张脸上所裸露出的皮肤也是白皙细腻的,不难想象,这个人,去掉面具后,会是怎样的风流角色。
眼前的宋墨染一袭黑衫,身材看起来略显得有几分单薄。奇怪的是,明明黑色该是深沉的颜色,但不知怎么的,被面前的这人一穿,到显露出一种不可名状的邪魅味道。但不可否认,就那么随意的一坐,哪怕一句话不说,只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你,就已经是颇有几分慑人的味道。
宋墨染知道月轻言在打量她,倒也不遮掩,大方地让月轻言好好地看了一个够,半晌才慢吞吞地开口,“结果……呵呵,自是满意的不能在满意了。当初凤离渊破我这阵法,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但今日,我对阵做了加强,你却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没想到,萧府当家的,居然也这般厉害,比起那凤离渊,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