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陈太医?”
胗脉完毕,他小心托着麟儿的手放进被褥中,轻轻握紧了,尖锐的冰冷自指腹传至全身每一处将他忐忑的心冰结成冰。与正在饱受毒性煎熬的麟儿相比,他恐惧的心正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将诊物放进药箱中,安顿好后。陈太医平静回道:“王爷不必担心,虽说这位姑娘身中剧毒,但所量不多,加之发现及早,未有大碍,老夫开几贴药服下,好好休息,便无恙了!”
听了他的话,赵闵才重重长吁一口气,将压抑心头许久的不安弃之身外。但观之苍白的小脸不免心中绞痛。
命了下人去煎药,赵闵坐在床畔,片刻不离,麟儿身处昏迷之中,面如死灰,嘴唇惨白。无生气的睫眸紧闭,他再看不到那双明亮的双眼含着天地间最明媚的笑意周旋于世。
“来人!”
突然,一记冷喝,不容抗拒的危严与凛冽。怒火被再次点燃。
几名下人应声走了进来,嗦嗦发颤,惊恐的脑袋深深垂了下去不敢去直视那会将自已打入地狱深渊的王者,嗦嗦发颤,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事。
冰冷的寒光将眼前的人一扫而过,随之暴发出灼灼愤怒。
“本王问你们,今天来过什么人,为什么麟儿会中毒?”
他的声音拧紧惊涛骇浪,看似平静之下暗潮汹涌。面对三魂早已吓掉了七魄的下人们,他暴红的双眼似要飞溅出血丝来。
“说!”
最后一记大喝唤出了天际的惊雷当空砸下。狂风咆哮卷起残云,惊心动魄。
所有人被吓得脚发软,如是道出:“启禀王爷,方才婷妃娘娘来过了,走了以后……”
他们没有再说下去生怕说错了话而引祸上身,但个中意思谁也不会错意。特别是对婷妃离开时那副尊容再三慎言。
当赵闵听到颜娉婷之后,攥紧的双拳已经绽得关节铁青。手背青筋暴突。原本俊朗的面容狰狞如地狱修罗。
整个寝室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他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这样生气,尤其是听到与颜娉婷脱不了关系时,更多无名之火自心底油然而生。
唯一能肯定的,当得知麟儿中毒危在旦夕时,他的心疼痛得亦快要窒息了。
闵王府。
宛溪小苑。
“啊你轻一点!”
透着半轻不楚的话,颜娉婷一边拧着游春的胳膊,一面又踢又打。嫌后者那冷毛巾把她的脸弄疼了。
鸾镜,饰品,被她发泄得扔了一地,满屋子狼籍。连丫环们都被她骂了出去。
游春是从小侍候她到大的,出了什么事首当其冲的就是自个儿,胳膊被掐出不少块青紫,锥心般的疼痛,却不敢多言,忍着泪水为主子缚冷毛巾,愈发得满心委屈。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人未到声先至。
“妹妹,大哥看你来了……你,你怎么了?”
话刚说到了一半,咋见到颜娉婷那张可比猪头的面容时,吓得颜辰凡像见了怪物,大张的嘴半天也合不上。
见到亲人,泪水如泻。
“哥!”
一声惨叫,颜娉婷扑了上去,披头散发扑进大哥的怀里,大哭不止。
顿时,颜辰凡慌了手脚,连碰也不敢碰生怕弄痛了。一面又将目光投向游春,责问:“怎么回事?王爷呢?”
可恶,他家妹子被欺侮成这样,难道身为夫君的赵闵就不管一管吗?
游春回避着他的目光,紧咬住下唇,眼中泪花晶莹悄悄的擦拭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哥!是她欺负我,是上官麟欺负我啊!”不等游春开口,颜娉婷开口先告起状来。
“上官麟?”
这三个字如晴天霹雳自头顶砸下。掀起惊心动魄的狂佞。
“她……不是病逝了吗?”
一把抓紧妹妹,惊讶的大声质问。莫名的感到不安。
抹了一把眼泪,凄苦的神色看向自家大哥,一见到亲人,心底压抑的所有委屈滚滚涌出全身。无究喧泻。
“大哥,其实……她没有死。是因为,当年麟儿害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才被降罪流放,可是她一直怀恨在心,她回来报复我了,哥,就是她把我打成这样的,你救救我,救救我,我好害怕……她会杀了我的……”
越听到后面,眉头敛得越深,拧成化不开的结。
“不会吧!”疑惑的否决掉妹妹的话,颜辰凡本一身正气,毫不偏私,曾经与上官麟相处过几天,但她绝对不是一个小人之心的女子,她的大气,海量以及胸襟,与上官赤将军相比有之过而无不及。
将别开的视线转回,他的神色中有将恍忽的不信任,随之反问:“你说麟儿下毒手,可有证据?”
暗暗将心缩紧了,阴鸷的眸底掠起恨意。想不到连大哥也不相信她。好个上官麟,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男人对你伏首称臣?
“大哥是不相信妹妹了?”换了一副面孔,没有了泪水涟涟,而是一股痛恨不被信任的哀怨。她干脆转过身,不再看一眼嫡系血亲,连语气也骤降。
“即然如此,妹妹也不多说,不过,这件事是每个人都看见的。不信的话,大哥可以去问任何人,妹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清白无瑕,头顶三尺有神明,若有半句虚言,婷儿愿身置地狱,暴毙荒野,死无全尸!”
骤然间,天空的乌云倏然飘散荡然无存,湛蓝的天空复之明媚,天地之间的距离恍忽变得更开阔,光辉明亮璀灿。照耀得洁白的祥云娇艳似朵朵花瓣,拼命摇摆着挥洒清新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