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只是更加坚定了退婚的念头,难道真的要他娶一个心肠毒辣的女子为毒吗?感情对方才六岁小小年纪便已如此,长大之后还得了?
“喂……还有我呀……哇……”
树腰间,一只长矛穿破上官麟背部的衣服像串糖葫芦一样将她稳稳横挂在树上,远远看去,就像一颗挂着的肥梨子东摇西荡。
要是仔细看,这只梨子拖鼻涕流眼泪,好不凄惨!
稍远处,一袭黑色劲装,长发飞扬,凝望远处的眸子掠过复杂的光彩。
黑色的披风被风扬起奋力飞腾,少年年约十五,六岁身量挺拔,没有宋人男子的清秀而是显露着草原男人的英挺,刚毅如雕刻出的五官面容森寒,眉宇之间凝结的有化不开的忧愁由深鸷的目光飘向无尽头的天际。仿佛是天生的王者,睥睨天下!
“少主!”
身后,有人请示,低低的唤他却没有将话说下去。
少年听见了明白所谓何事,微微敛眉,再次向远处瞅了一眼,不带任何眷念离开。
他如出现时一般像一缕轻风,无从察觉。太后寝宫。
“麟儿快让哀家看看,有没有伤着!”
年旬八十的老太后一见上官麟两眼肿得像核桃,心疼得搂进怀里心肝儿肉叫哇,仿佛伤的是自已才是。
太后肥肥的身子压得麟儿鼻子都扁了一截,她奋力的探出头大口喘气,好在没闷死!
侍一口气儿顺过来了,才安慰起来。
“太后奶奶,我没事呵!真的哦!”
“哼!她会有事才怪呢!”赵闵冰冷的声音响起,透着浓浓的不屑与敝视。身边颜娉婷轻轻拉下他的衣袖,示意不要说。
他投了个安慰的眼神过去,将颜娉婷护到身后。
果然,太后被激怒了,杏目倒竖,斥责:“闵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麟儿是你未来的王妃,你不安慰就算了反而出言讥讽,究竟将她的颜面置于何地?”
赵闵毫不未弱,出口流畅,句句‘在理’:“即然如此,恳请皇祖母为孙儿臣退婚,上官小姐家世显赫,冰雪聪明,在下自认不才,远远配不上!”
“荒唐!”太后拍案而起,大手重重拍在坐椅的扶手上,已然怒火冲天。“这等大事岂是你说退就退的,哀家也明白告诉你!”说着,锐利的精光扫了一眼微退在赵闵身后的颜娉婷,眼底掩着不易察觉的冷笑,这小蹄子那双贼眼睛和她爹娘一个样。
“你与麟儿的婚事就算天堂老爷也改不了,别为了一些莫名的人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颜娉婷全身一怔,太后的话矛头明显指向自已,难道被她看出来了?不可能的!她又没有看见!
赵闵脸色铁青,双手狠握成拳,恨不得将天打个窟窿来发泄自已的不满。
而麟儿看看太后,再看看赵闵,大概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见太后气喘吁吁,脸色开始转白,她懂事的伸出小手抚着太后的胸口,小声说:“太后奶奶别生气了,都是麟儿不好,麟儿以后一定乖乖的!”
软绵绵的声音,清澈的大眼睛有让人宁神的力量,被她这么一逗儿,皇太后立刻眉开眼笑,神彩飞扬,看在赵闵眼里却成了上官麟的心计竟如此之深。
连跪安都免了,一手拉着颜娉婷昴首大步走出大殿,对身后传来太后的怒斥闻若未闻。
“娉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
他向她许下爱的誓言。
那一年,赵闵十五岁,颜娉婷十岁,上官麟六岁。
被秋风吹过河边垂柳扬着绿枝儿轻轻抚摸着河面,掀起阵阵涟漪一圈又一圈向四面扩大散了去。
七王爷府中一派倾天的喧闹,今天是七王爷赵闵纳妾的大日子,府中自是热闹非凡。
“真是怪了去了!从没见王爷这么高兴过,就是当日大婚也是板着个脸,今儿个是唱得哪一出啊?”
走来两个丫环,手中端着大红的喜盘,其中一个年约十四,五的想是刚进府没多久,一脸的天真。
“嘘!”另一个赶紧止住她说话,一双眼睛小心四面张望一番,才压低声音,斥道:“快别嚷嚷了!王府里不比外头,叫喊那些个爱嚼舌根子的听了去,指不定哪天告你一状看你还有命活不?”
“啊?”小丫环被吓住了,真的不敢多言,许是年纪小的缘因吧,又好奇得紧,便拉着另一个的手哀求:“好姐姐,究竟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吧!”
大一点的本不想说省得可能惹祸上身,可是经不住她再三追问,又见只是个小丫头一团孩子气,也就无谓了。
“那你可不准乱了!”她还是有点怕,心儿乱跳,一面虎下面孔警告了一番。
“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姐姐你这么好,我还会害你不成!”
小女孩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是为了温饱而卖身进府,跟了这么个好姐姐也是前生修来的福气。
“是这样的,七王妃与王爷的亲事是先王与逝去的太后订下了的,王爷并不乐意,所以王妃不讨王爷喜欢!”
“那这个妾呢?”
“听说与王爷是青梅竹马,可叫咱王爷心疼的紧,你瞧今儿个这派头,可不比大婚差!”
说着,两人同时抬起头朝向喧闹处看去,锣鼓乐器震天的响亮,前来道贺的声音都传至花园里来了,可想而知是多么惊心动魄的重视。
“叹!就可怜王妃了,新婚半月都未到,就得笑迎相迎王爷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