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那些丫环开始挤破了头想挨近上官麟身边,只盼有朝一日大王能看得见自已。因此,整整一下午,端茶送水的,递点心送小玩意的将麟儿折腾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却不好发作。甚至还有在厨房干活却已守寡三十年的大娘送来一打糖葫芦话里有话说是她未出嫁的闺女送的。
因为她亲眼看见不久前的一天,大王下朝回府时手里拿了两串,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给上官麟的。
皇宫。
辽主端坐在正位缕着胡须高深莫测,萧皇后挨着其笑意盈盈。看在耶律炎心里却不起波澜。
“不知陛下招臣有何要事!”
他冷静的说,云淡风轻,傲气如鸿。
辽主精锐的眼中闪烁一下,但很快就隐去了。换上哈哈大笑,道:“当然是好事,侄儿,想你年纪也不小了。让朕为你指一门亲如何?”
亲事?怕是开始忌惮我了吧!哼!
心中不屑轻嗤,表情一如即往的冰漠。
倒是萧皇后看见气氛有些微妙,便巧笑嫣兮。顺着话笑道:“炎儿,皇上看你总是孤单一个人,身边也没个人照料,说说体已话。便想将云络长公主赐给你,一来让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心意相通。有云络陪着你,我们也放心;二来亲上加亲,这也是你叔父的一番心意啊!”
皇后眼中凝起精光,她怎可能看不出耶律炎的不愿。更清楚所谓的赐婚不过是政治上拉笼与暗中压制的把戏。
耶律炎的势力与威望已如日中天,更在朝中一呼百应,再这样下去难保他不会有弑逆之心。
“谢陛下美意,但臣一个人孤身惯了无成家之意,只怕委屈了公主。此事,就此做罢!”他的口气透着不容抗拒的强硬。已经将事情完全推之门外,容不得商量。
万想不到他会拒绝,辽主立刻看向皇后,惊诧的反问:“呃?这个……难道你不喜难云络吗,朕记得小时候你们可是被先帝看好的呀?”
耶律炎双手抱拳,傲首微垂,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以及深邃的心思。
“臣一惯视公主为妹妹。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
辽主面有难色,倒是皇后想了一想勾起微笑,软和下声音替皇帝说道:“即然炎儿为难,那暂时就不提了,让陛下再好好想想。如何!”
哼!暂时不提?还是不肯死心!他将两人的心思早已摸透,即然不想翻脸,他也不会做出失礼之事。
于是回应:“谢陛下体谅,臣告退!”
说完,槐梧的身影傲然退出。望着那个顶天伫立的男子,辽主叹了口气眉宇紧蹙,深深担忧。
“叹!这下如何是好!”
“陛下,依臣妾得知,南院大王对他府中一名汉奴倒颇为上心,不仅将她除去奴籍更是依礼相侍,怕是动了心了才会拒绝陛下赐婚!”
“汉奴?”辽主一惊,随即勃然大怒:“混帐,他视耶律皇室尊严为何物……”
皇后俏然一笑,美若天仙妩媚动人。莺婉如歌,在辽主耳旁娓娓而劝:“陛下别担心,先听臣妾把话说完。耶律炎拥兵自重,生来桀骜不羁,如真要谋逆又岂是那薄薄的一层姻亲关系所能挡得住的。臣妾想,倒不如先观察一阵子,若他对那汉奴真上了心喜欢得紧,那陛下就封此女为郡主,赐婚南院大王,如此卖他个人情,不比长年防犯着更得要领?”
一席话,说得辽主频频点头赞允。当下决定如此一试。
御花园中,两名小宫女拥着一名衣着光鲜的少女挤在走廊的拐角处,用尽所有力气张望向走廊的尽头。不时交头窃耳。
当一袭黑色戎装进入眼帘。三人不禁欣喜唤出声。
“来了来了……公主……南院大王来了……”
彩衣少女顿时羞红了脸,那高大的身躯,严酷俊朗的面容,统领三军睥睨天下的男子正是父王要为她选取的驸马。一颗侍嫁的少女心儿在怀中扑扑乱跳,七上八下。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自已?
“什么?”辉煌的大殿内惊响起不可置信的声音,有穿破万物的怒意,声音的主人衣着鲜艳华贵又不失高雅,倾国倾城的姿色,娇艳如花。
“南院大王抗旨拒婚?”
描绘得精致的大眼睛盈满水波流转,腹中酝酿了数年的爱意被对方毫不留情排之千里之外,叫她高傲的心如何能接受?
“络儿,父王也没想到会这样,只是……”辽主头痛的看着女儿,私心的希望她真的能嫁给耶律炎,除了政治目的他也能对得起逝去的先后。
“父王,你怎么可以不管女儿的幸福呢?”云络万分不依,骄嗔怒斥。粉拳捏得紧紧的握住了巨大的不甘。
萧皇后优雅轻笑,眼眸中含叽讽的色彩。淡扫峨眉,微启珠唇,然言语却铿锵有力。
“公主,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哪像个大内皇女的样子,身为皇室子妇切莫口无遮拦让百姓怡笑大方!”
“你……”云络被堵得话说不出来,涨红了脸但眼神却如刀子般利狠狠剐着萧皇后。
就是这个女人取代了母后在父皇心中的位置,更将自已从万人之上踢至人下。她好恨她,尤其是她那和曦优雅的微笑,一派云淡风轻但犀利锐不可挡的作风。叫她恨得牙直咬。
死死咬住下唇,云络不让自已再有失礼的地方好让那女人耻笑了去。
压下胸中的怒气,她大声道:“谢父皇忧心,女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