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怎么饶?弄出这事来,连我这个当妈妈的都要受罚,你叫我饶?”“啪!”一个巴掌抽在了那女孩的身上。“你说你是怎么跟着姑娘的?这样的事,你是给我怎么伺候的?”钟妈妈似乎气不过,又一脚踹在了那女孩的身上。
“妈妈,你要打要骂,云荷任你处置。这事怨不到草儿身上。你就别为难这个丫头了。”那倒地的女子坐起身子,用手背擦着嘴角的血说到。可是她话音才落,钟妈妈就一脚又踹上了她的小腹。她抱着小腹闷哼。
“钟妈妈,云荷姐姐怎么了,惹妈妈生气?妈妈快顺顺别气坏了身子。”素沁走了过去将钟妈妈的手拉着,一边给拍背,一边挡在了钟妈妈的面前:“妈妈,瞧您气的,看来姐姐是犯了错了。哎呀,妈妈,你生气多不值当啊,来,让素沁给您捏捏肩,咱们不理她。”她有意识地拉着钟妈妈往一边走,只是钟妈妈没动身子。
“能不气嘛,这死丫头被当家妈妈挑上,我去给她试那日出阁的衣裳。结果,结果,哎,我要不是非要她在我面前试出阁的衣裳,我还不知道她竟被破了身子!”钟妈妈气不过,又过去在那女子的肩头上踹了一脚。
一时间围观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若冰发现素沁的身子抖了一下。
“钟妈妈,别生气,云荷姐姐,既然已经这样了。您就是在生气也没用啊。”素沁的话说的有气无力,而那些围观的大多是用了同情的眼光在看着她,还有一部分的表情看起来却似乎带着羡慕。
“死丫头,你到底说不说,究竟是谁?”钟妈妈的怒气很大。
若冰有些茫然的看着钟妈妈,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火气这么大。妓子,本就是拿来卖的,搞的怎么跟正经人家姑娘一样?
“钟妈妈,您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你把我交给周妈妈吧。”
“你,你就那么想去角屋?”
“不是想不想,总之是逃不过的。”
“你,你说出来,我去给你求情,大不了罚你几天,你受着,也好过去那里!”钟妈妈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云荷,妈妈待你不薄。你,你这是何苦!”
“妈妈,云荷谢谢你的照拂,可是,我的心都给了他了。我受多大的苦都愿意!”那张红肿的脸,此刻确透着坚毅。
“你呀,胡说,男人都是些靠不住的东西。你把身子给了他了,他快活了,你呢,你却要去角屋,进去了,你哪里还出的来?!看看前几天来的那个丫头。不是拧吗?不是犟吗?最后惹恼了当家的,送进去,这才几天,人就被送了出来埋到土里。你?我照顾的你身子细嫩,你要是进去了,怕是一天都熬不住,难道你要我看着你死?!”
云荷缓缓地直了身子,就那么跪在地上。“妈妈,我不怕死,为他,我什么都不怕,只是云荷对不住妈妈,若云荷真的这么去了。就愿云荷命薄没机会报答妈妈的关照。”
钟妈妈咬了咬牙,“我再问你一次,他是谁?”
云荷笑了:“他,他是我心里最爱的人。”说完她站起了身子:“妈妈,走吧,我们去见周妈妈吧,草儿你就别去了,钟妈妈不会怪你的,你回去吧。”
“可是姑娘……”
“走吧,钟妈妈年纪大了,我若是回来不了了,记得帮我常给钟妈妈揉揉腿,刮风下雨的天,你仔细着给她揉揉。”
“云荷,哎,这叫什么事!”钟妈妈叹息着向西院的方向走了几步:“草儿,你回去吧,留一个是一个,我也是当真气糊涂了。”说完就继续往西院去了。
“素沁妹妹,谢谢你。”那云荷摘下了左耳上的耳坠,塞进了素沁的手里。“知我意,感君怜,此情可问天!妹妹多保重!”说完她扫了一眼清岚跟着钟妈妈的身影去了西院。
“姑娘……”草儿低声哭泣着,想要去追,却被素沁一把拉在了怀里。“别追了,你若去了她才会更心疼的。”
身边的人三三两两的四散了。只剩下他们四个人。素沁把那耳坠拿在手里看了看,放进了草儿的手里:“你若见了那人就给他吧,如果是楼里的,就告诉他,好好活者,见坠如见人,倘若是外面的,就说她被别人买了去了,已经离开了。”素沁说完,就把那耳坠放进了草儿的手里。
“素沁姑娘,我,我……”草儿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别哭,云荷姐姐,她,其实很开心,这就是我们妓子的命。”素沁叹了口气:“回去吧。草儿,忘了云荷吧。”
“为什么?”
“别问了,回去吧!”草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回走。
素沁看着草儿走远了,心里暗暗说到:“云荷,再过段日子,我就会来陪你了。”
用午饭的时候,若冰抓住了身边的翠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云荷不再是处子,钟妈妈会那么生气?还有为什么她们要说到角屋,说到死?”
翠儿叹了口气。“云荷不是楼里的红牌姑娘,却是钟妈妈一心想培养的送去参加花魁大赛的人。”
“你不是说过花魁是可以不是处子的吗?”
“是,但是那不是眠月楼的,眠月楼从来都是金牌花魁。破了身子的去,只会让周妈妈脸上无光。而且周妈妈曾经在楼里说过,谁要是不知好歹在出阁前做出这样的事,她就会下狠手,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什么?要照你这么说,那云荷真的是死定了?”若冰的心里有些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