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居是个雅静的客所,不似上官飞的蝶园那般大,遣下服侍的任府丫头,放任翠儿一个人在那里打理唠叨,上官飞的眼睛怔怔地望着窗外桂花树,径自出神。
平淡的日子如流水,不知不觉间,自己和静言她们分开已经有一个星期了。静言啊,那么蕙质兰心的一个女子,居然就那样不明不白地因为自己死去,只要一想起那个流血的夜晚,上官飞的心总是会禁不住地冰凉起来。
事情,一定没有她老爹说的那样简单。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一天注定是忙碌的。
天黑透了,送走最后一个吃饭的客人,风云楼的伙计们吹熄了门前的纸灯笼,悠悠地关上店门,一天总算又过去了。
白天被萧明那么一闹,晚上的生意出奇地好,每个人都忙地昏天黑地的,只想找块地方躺躺。好不容易熬到睡觉,伙计们二话不说,都爬上床去了。今天,谁还有精力和人聊天啊!
夜渐渐深了起来,酒楼中静悄悄地,偶尔能听到一阵打鼾声,有时还夹杂着几声呓语。
红姑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纤手在算盘上“哔啪”地打个不停。一个女人想要做出些成就来,总是会格外辛苦些。
“笃,笃笃笃,笃笃。”
一阵轻微地极有节奏的敲击声突然响起,红姑警觉地看向门外:“谁?”
“山间百老松。”
“吱呀”一声,门被小心地打开一条缝,来人伸手进屋去,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只见他拇指摁住圈起的小指,其它三指并直向上伸出,正是一个指天盟誓的动作。
门被打开了,来人快速地窜了进去,红姑警惕地探出头来,小心地在门口探视了一会,才又回身将门关上。
灯下站着一个黑衣人,此人戴着黑头套,面上只露着一双冰冷的眼睛,而这双眼此刻正静静地看着红姑。
“信使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任务?”红姑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点点头,也不废话,直接递过一个青色小筒。那小筒约莫一支烟的大小,内里中空,小筒的顶端可拆卸,可以循环利用。
红姑接过小筒,就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发现筒身上微刻着三条细线。
“这么急?”红姑心下有些吃惊。
“嗯,这次的任务你必须特别小心,不能惊动任何人。完成之后,老方式联络。还有,最近这一个月,叫兄弟们注意着点。”
那黑衣人声音似金属刮擦般刺耳难听,红姑听着皱眉,却也知道来人必是刻意改变了声音,这样做的确是比较安全,因而没有多说什么。
黑衣人又和红姑交待了一阵,见红姑没有别的事情,便又悄悄地出了门,复又隐入无边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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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翠儿精心打理过的暖床上,上官飞舒服地睡了过去。
深秋的夜,静悄悄地,一丝暖香悄悄地在空气中蔓延……
半晌,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悄地打开房门,进入了上官飞的房间。
黑影紧盯着床上的人儿,杀气顿生,他倏地扬起手中匕首,对着上官飞狠狠地刺了下去。
可是,上官飞却沉沉地睡着,浑然不知自己的性命只在毫厘之间。
匕首狠狠地刺了下来,带着一丝凌厉的杀气,连黑暗中的那双眼睛也似完全冰冻一般,没有丝毫热度。
然而,就在匕首堪堪触及上官飞胸口的那一霎那,黑影的手却突然停下了。
此刻他的眼中精光大盛,眼神一瞬不瞬地,仿佛是要看出什么来。可是,过了半晌,这黑影却突然收敛起自己的气息,平静地站直身子。只是短短一瞬,杀气便消失无踪,这黑影不知为何,竟小心地坐在了床上。
将匕首换至左手,黑影伸出右手利索地将被子翻开,只见他一边利落地解开上官飞的衣服,一边还紧紧地盯着上官飞的脸。
朦胧的夜色中,上官飞却是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