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雅公主进宫给如妃请安。瑾颜收到消息时,内务府总管正给她送刚刚新制的绢花。随后心中生出一计,将这些宫制绢花装在一个缠丝玛瑙玉盘中,叫来凌钥儿让她按宫中品级给各宫嫔妃送去。见支开凌钥儿便带着知意她们在烟波池边观赏风景,不过半个时辰,纤雅公主果然从身边经过给她请安问好。
瑾颜看着纤雅公主微微隆起的小腹,微微笑道:“公主的幼弟已到大边国行馆居住,公主可去看过世子。”
纤雅面上微露一缕笑,道:“皇弟安好,孤的母妃也从冷宫迁出,虽还没有位列正妃,但环境也有所改善。”
瑾颜唇角轻柔扬起,听纤雅继续道:“可是孤的公公却越来越不好,心情越来越差。夫君因孤有了身子,奉旨留守京城陪伴,而公公又是文官,自然不好征战沙场,而怡妃的父兄,几位赵将军越来越不听公公的调遣,反而对阮相越来越亲近。”
瑾颜悠悠行走如扶柳行风,整一整腰间挂着的碧玺,静静笑道:“还得委屈公主一些时间,再过些时间,等局面对如相越来越不利,只怕公主就解脱了。”
纤雅目光清越,望着她良久道:“娘娘也别高兴,如相老谋深算,到也沉得住气。孤怕他真等到时机成熟方才下手,只怕那时皇上跟娘娘都要死于他手。”
瑾颜了然道:“如相的确够冷静,只是他的宝贝女儿在宫中再出点什么事,而他的儿子已知道亲母的真实死因跟他作对,公主觉得他还能冷静吗?”
纤雅妙目微睁,蕴了一缕似笑非笑的影子,道:“孤明白娘娘的意思,自然会安排,只是娘娘也要答应孤一件事情。”说罢已跪到在地,低头不肯起来。
瑾颜见她行此大礼,急忙伸手将她拉起,道:“公主这是何意,有什么话只管说,本宫能办到的自然答应。”
纤雅跪在地上并不起来,强撑起微显笨重的终身道:“孤的夫君曾与娘娘的父王同军作战,最终决策失误,害得宁王身受重伤而终。孤不敢请娘娘宽容,只求娘娘日后看在他也是受他人指示的份上,放夫君一条生路。”
瑾颜听罢澹然回头,看着树枝上的绿叶渐渐被风吹成黄色,只觉空气中浸满了一种腐朽的味道,目光落在纤雅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心中更是悲伤:都是两个可怜之人,都是受人利用的棋子,又何必去为难他们。想到这儿,心中了然明朗。幽悲一笑道:“本宫答应公主便是,如公子的身世也是可怜,本宫决不为难他。而且事成之后,本宫还可以保证公主的荣华富贵,只是皇上那儿就要看如公子与公主如何去做。”
纤雅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淡淡一笑道:“娘娘放心,纤雅自然会引导他将功赎罪。”随后又叹息道:“皇上终是流着先贵妃的血,虽为太后扶养去时常心系生母,因此对如相向来礼让和容忍,对如妃更是这层关系。只怕到时……”
瑾颜慢慢沉静下笑容,只说了一句话:“公主放心,本宫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