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刘美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娇软一笑,道:“难怪皇上提前招如妃姐姐进宫伴圣,如此人品也是应当,咱们本来还心里满是酸意,现在到也心服口服。”底下就坐的嫔妃听这话虽感觉有些不对也只敢含笑而过,然而这几句赞扬之词传在各位耳朵之中却激起大有波澜,如心儿没通过大选进宫本就引起各宫不满,又有传闻称如郡主是自动色诱皇上才获得入宫的资格,刘美人更是退下后脸上悄然露出讽刺之笑,同旁边的王美人私语议论。
瑾颜端庄坐在大堂之上,看到这个情景不觉暗然失笑,斜睨如心儿一眼,如心儿的脸色霎时变得雪白,手中端着的白瓷茶怀随着呼吸的急促拿得不稳,目光锐利地从刘美人面上剜过,眼神已多了几分惊怒交加的神气,转眸消失无存。瑾颜便知她已听出刘美人话中的深意,只是表面假装糊涂。
暗自叹息数声,这个刘美人向来率直大方,敢说敢言,也算是性情中人。只是今日也太过大胆些,只怕日后有吃不完的苦头了。
适耀向来不喜这些歌舞,脸上略有倦色,阖目片刻,缓缓唤住瑾颜道:“皇后,朕有些倦意……”
瑾颜听到这儿便知他想提前离席,双眸微抬还未开口,如心儿已插嘴道:“皇上,臣妾近宫之时新学了几首曲儿,皇上要不要指点指点。”
瑾颜见如心儿如此喜欢表现,竟然没有半点异议,只是浮起一个微笑,旋即向下面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徐徐饮了一口“桂花香”,黯然想道,不知下面那群娇柔欲滴的美人接着要生出多少花样。果然左右手下的嫔妃都面面俱色,又是刘美人走过来盈盈浅笑道:“皇上向来不喜歌舞,不如各位姐妹们都当众表演以娱圣颜,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适耀只觉有趣,颔首道:“随你们闹吧!”
如心儿脸上早露了几分不屑,这群小门小户出身的东西,她们懂什么诗词歌舞,就是懂也比不过她自幼习练的功底,白白没事抢她的风头真是不知所谓。
瑾颜似笑非笑的看着如心儿,瞬间已起身含笑对适耀道:“皇上别光顾得乐,要想想如何赏赐获胜之人。”
适耀道:“这不算什么,朕自然有赏罚。”
话到此处,在位的嫔妃们无不使出浑身解数,为博圣颜欢心而争奇斗妍。如心儿张口便是清脆动人的歌声,歌声轻柔婉转,如清晨在树梢和露轻啼的黄莺,唱的正是那首《点降唇》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戋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经词改编而成曲目,曲风婉转轻脆,少女纯情的神态恰如在娇嫩柔弱的花枝上缀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展现在大家的面前。曲音刚落,适耀唇边含一缕柔和的笑道:“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想必下了不少功夫。”随即又对瑾颜道:“皇后,你要不要也试试。”
瑾颜端庄的微笑凝固于唇边,心中断然不屑与如心儿同台竞技,只得含笑道:“臣妾昨日观赏红梅略感风寒,不如就画幅‘傲雪红梅图’吧!”
适耀“嗯”了一声,刘美人遥遥向前二步,轻声微笑道:“嫔妾也有一首曲子,皇上听听可好!”
适耀十分意外,平日他也多宠洛贵嫔,容贵人等人,对于这些位分极低的嫔妃很少注意,又见此女落落大方,长得也是英姿夺艳,多次出来说话并没有其他人怕如妃的那种胆怯,瞬生好感道:“你却唱来听听,唱得好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