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楚,慈悲、怜悯皆是情;五伦天性也是情,人常是情、人言是情,未曾悟情又何以忘情呢?”
听到情尼开口满口的“情”,南宫雨一时觉得有些头晕,低眉垂眼跟在情尼身后思考了一阵,南宫雨又问她:“既然师父未没有悟情更不曾忘情,又为何要皈依佛门呢?”
情尼未曾料到南宫雨反应如此之快,神情稍稍一顿,续而又轻笑着,只是这次笑容之中多了一抹苦涩的意味。
“正因情有所钟,为情所困不能解脱,所以才以情为名,以情自省。”情尼将手中长瓢放回到南宫雨手中的大木桶里,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哀伤。
看情尼那模样,南宫雨忍不住开口笑道:“呵呵……师傅!出家人不是最忌执着么?怎么对感情你却这么执着呢?”
“执着于一时,便是执着于永恒。历万年,受六道无穷轮回,甘苦历尽,方知情之一字最为难解!”情尼笑看向南宫雨,两只锐利的眼睛像是穿透了她的身躯,将她里外看了一个透彻般。
被情尼这般看得有些窘迫不已,她极为尴尬的别开眼问:“呵呵……师傅?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既已知执着是苦,为什么还不放下呢?”情尼淡淡问道,两眼却并不再看南宫雨。
心事被人看穿,南宫雨面色当即稍稍一变,却还是强撑着笑脸看着情尼道:“师傅……你在说什么啊?我有什么放不下的。”
“呵!放不下心中所执着的……你不愿说,我便不问。你只要记着,无愧无心便好!”看南宫雨有些逃避,情尼轻笑一声也不再追问,转身就进了一旁的佛堂里。
一晃五年逝去,南宫雨亦从少不更事的六岁小孩长成了十一二岁的少女。
褪去一身矮胖的肥肉,再与情尼在这云戬寺山水的浸染下,南宫雨也出落的甚是水灵动人。
念及来时的满心怨怼与不甘,南宫雨觉得那时的自己真的是极为可笑!
虽然在云戬寺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委屈,可她毕竟还是成长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她都得到了洗涤与升华。
原本以为凭着她二十一世纪的头脑与见识,在这世界里定然能不受人摆布与欺负,可在见识到最为残酷的手段与厮杀之时,她才知道自己实在是幼稚得可笑,以前的观念思想,于这时代都不过是海市蜃楼般不切实际。
想法总是极为美好的,可是一旦实施起来才知现实的困难。
在这五年里,南宫夫人与她的几位姐姐也都不时地派人送些信件来,南宫夫人则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及她的父亲南宫郝。
南宫雨虽然偶有信件送回去,却从不提及自己的生活、以及回避有关南宫郝的一切问题。
她本就不是南宫郝的女儿,属于他们之间的嫌隙她亦不想弥补,更觉得无力弥补。
至于兵法、阵法以及武功,这一切她想要学的东西,都从情尼身上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