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纤指一拂,点住佟贵妃的睡穴,走到皇帝身边,掀开那床锦被。
把脉检查一番后,微微松口气,连月仓的伤口并不严重,一剑穿在肩膀处,不挨心也不近肺,只需要养个十天半月也就好了。眨眨眼,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蒋雪莲制成的上好金创药撒在伤患处,麻利包扎好,再喂他颗雪莲丹养神,然后回到自己宫殿睡觉。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连月仓第二天已经醒了过来,但正大光明地赖床不起偷懒,佟贵妃也一如既往照顾着他。连月仓没说要见她,苏祸水的等级太卑微,自是不能正大光明去见,只有晚上偷偷摸摸去看,去上药。
好歹是有一段感情的,所以会有些小心翼翼守着。不管别人怎么想,她都无所谓。
再次飘入朝阳宫,点晕佟贵妃,给熟睡的某人上药。她的药囊括了不知多少名贵稀有的东西,加上制造过程的的复杂,只是比太医院的那帮人好多了。瞧瞧才三天工夫,伤口已经结疤脱落,再两三天,如果持续用她的药的话,绝对连个疤都没看到——当然,未免别人怀疑,她只打算给他上药到今晚。
太医院里的太医,可没她那么好的医术,做事一旦过了,只会适得其反。
如往常一样上好药,正要悄然离去,忽然腕部一紧,顺着那力道瞄过去,不觉讶然:“你怎么会醒来了?”她的点穴手法很特殊,居然还有人能破解?
“因为孤想见你。”连月仓睁开眼睛坐起身,伸手一拉,将她拉入怀里,“这三天伤势好得如此快,果然是另有原因。既然来了,为何不见我?”
苏祸水摇头,轻笑,目光直直看着他:“不是我,而是你不肯见我。”
“但终还是见了。”连月仓脑袋轻轻搁在她头上,声音清明好听,“忍不住。”
苏祸水默然,她实在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如果你不是他的人,那多好。”连月仓声音此刻却带了一丝疲惫,“雪儿,孤该拿你怎么办?”
听他这语气,怕是已经知道她的来历——连连宇送她进宫的目的。苏祸水勾唇:“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你说?”
“不知道。”苏祸水摊开两手,表示为难。
“拿了东西,为何不走?”沉默好一会儿,连月仓开口问道。
“拿了东西?”苏祸水睁大眼睛,嘴角一扯,“什么东西,我可什么都没拿。”除了偶尔去太医院偷点药材,她可没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难道兵符没了?耶,居然有人让她背上黑锅了!
“兵符。”连月仓眸中划过一丝沉痛,缓缓开口,“其实你若问我要,我还是会给你的,但你,还是选择背叛我。”
苏祸水瞳孔一缩,拉紧了他的衣服。眸光流转,抬首问道:“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连月仓身子一颤,只是她那漆黑明亮的大眼,半响点头:“信。”
一个回答还要考虑这么久,就不是真心实意的回答。他若不信,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还好,不是否定的答案,还有回转的余地。
“你的回答苍白无力。”苏祸水轻叹一声。
“你的解释也很马虎。”连月仓说道,“所有证据都不利于你,”
苏祸水一怔,眼睛直视着他:“你终还是不信我。”
“我宁愿信你。”连月仓拥着她,轻轻叹息,“不管如何,你是我心爱的女人。留下吧,离开他,做我的皇后。”
苏祸水挑眉:“我无才无德,如何服众?”真是乱来,前一秒还说她偷东西,下一秒就跟她表白……原谅她,她实在无语。
“无妨,我也懦弱无能,臭名远扬。你我相伴,也算臭味相投吧。”连月仓说道,垂下睫毛,盖住双眼的情绪,只是手臂还在微微颤抖。
“我……”
“难道你在嫌弃我?”感受到她的迟疑,连月仓霍然加重了语气。“难道你也一样讨厌我这个无用之人?”
“陛下有才,绝世无双,如何担得起‘无用’一词。”苏祸水合上眸子,“是奴家无用才是。”
“雪儿,这不是你的真话。”连月仓攥紧了她的肩膀,急急说道,“孤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我的,这种喜欢不带任何的目的!”
“那你还怀疑我偷东西?”苏祸水朝天翻个白眼。
“我……兵符孤就随身带着,就你一人能近得我身,东西忽然不见,让我问问都不行?”连月仓倒是委屈上来了。
“不行。”苏祸水哼了声,直瞪着他,“后宫粉黛三千,你就只信我一人能近得你身?”
连月仓古怪地看着她,忽然笑了:“你在吃醋?”
“如果是真心喜欢你,为何不吃醋?”苏祸水翻个白眼,“好了,别继续这个话题了。我承认我来皇宫是为了接近你拿到兵符,可我并没有拿走它,你爱信不信。”
“我信。”连月仓抱住她,紧紧拥着,“你说什么我都信,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孤什么都可以给你,哪怕是整个天下,如果你想要,孤也送给你。”
苏祸水拍他的脑袋,是气的:“你的天下我要来干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文不成无不略,要你的天下干什么!”顿了顿,“不过,倒是有人愿意接你的江山。”她暗指连连宇。
“那就给他吧。”连月仓心里也清楚,“然后我们去逍遥江湖?”
“你舍得?”苏祸水心一动,这个想法好像不错。美酒美景美男,逍遥自在幸福,的确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