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靖一暧昧一笑:“如此甚好,雅儿收下定情之物,可见雅儿对我感情何等之深,那我明天就去府上提亲,或者求商离的皇上赐婚。我倒忘了,商离和南仁交往浅薄,和亲倒是个明智之举。”
算你狠!
“三天之内一定完璧归赵!”苏祸水磨牙,将他狠狠往边上一推,匆匆下楼去。
归海靖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盯着,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踏出越来客栈,苏祸水一肚子的不爽。丫的,从小到大,她还没被人给威胁过呢!
也不是没被威胁过,只是敢威胁她的人,都被她办了。
偏偏这个文王,拿捏住了她的弱点……
真是太可恶了。他最好祈祷以后别落下把柄让她抓到,就算美得人神共愤她也不会手软,定要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山花遍地开!
“公子,我好饿,行行好,给点吃的吧。”一个声音忽然近在咫尺,愤愤不平的苏祸水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冲出来的人给牢牢抱住大腿,动弹不得,举步不前。
无限郁闷抬眼望去,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乞丐,浑身挂脏兮兮的烂布条,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往她身上抹,要多煽情有多煽情。
“我靠,又是你!走开,我没钱!”眉头高挑,苏祸水恶狠狠的说道,“再拦着我,老娘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良里个撇西的,这厮还是那么喜欢抱她大腿!乞丐,乞丐怎么了,也要活得有尊严啊!还有,有洁癖的她今天偏还穿了白衣服!
为什么每次遇到她,她都要遭殃?这厮,明明很美的名字,却让他这样给平白糟蹋了……
钱塘,钱唐……
不对,钱唐!
好像她在皇宫里遇到的那少年也是叫钱唐!
她的令牌,咳咳,归海靖一的令牌就是在宫里遇到他后才丢的!
于是眼睛眯了起来,仔仔细细打量着他。虽是一身污秽,眼神却是分外的纯澈,眉眼流动,一种好玩桀骜的顽劣也不曾掩去。和印象中的锦衣少年,只是一层衣饰的差别。
唇角一扬,勾出一抹邪恶的弧度。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本姑娘才想要去找你呢,你就自动送上门来!
“公子,我好饿,真的好饿,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吃饭了,给点吃的吧,好人有好报。”乞丐不松手,依然死死抱着她的大腿嚎叫,顺便偷偷在她一尘不染的白衣上留下几个鲜明的爪印。
真是……比她还不要脸。
“钱唐。”苏祸水眉毛一挑,继而笑盈盈地伸手扶住他,温声道,“你这是做啥?好歹我们也是旧相识,四海之大,所谓相识即是有缘,你既饿了,我带你去吃饭如何?”
钱唐嘴角抽了抽,狠狠揪住她的袖子:“死女人,你还敢说!”
上次那顿饭,泄了他三天三夜,差点没要他的命!
“为什么不敢说,是你拦住我的,也是你说肚子饿的,上次还花了我两千两银子呢!我如此好心请客,你居然都把它当成路肝肺,我真是委屈呀我!”苏祸水瞪着他,丝毫不惧。
“好端端的一个公子哥儿,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到处忽悠人也就罢了,还欺负我这般善良柔弱的女子,你说你,居心何在,良心何在,我怎的就这么命苦,一出门就遇到你这种人啊!”
她说得委屈,他听得气闷:“谁欺负你了,谁欺负你了!不要睁眼说瞎话……”
他欺负她?他欺负得了吗?不是,目前说来好像她在欺负他吧?众目睽睽之下,他乞丐也不容易啊!
“还说没有欺负我,你看——”苏祸水指着自己一身漂亮的白衣,上面有着几个明显的脏手印,“呜呜呜,彩云间新来的软丝绸啊,要百两一匹呢,你赔我,你赔我!”
咦,刚才不是在讨论吃饭的问题吗,怎一眨眼就变成了衣服的事情?
钱唐也不笨,自是猜到她已经认出他是在皇宫出现的富家公子,撇撇嘴,看着围拢过来的父老乡亲,缩回手,大大咧咧地道:“你瞧,我要是有钱,还会在这里乞讨吗?我等不若姑娘高贵,一件衣服就是百千百两,只求您施舍几个铜板,让我有餐饱饭……”
“哐当。”苏祸水眼也不眨,往他的破碗里丢了几个铜板,“这样可好?”比演戏,他还嫩了点!
“我……”钱唐哑然。
钱唐傻了,可苏祸水不傻,笑盈盈地拍拍他的肩膀:“好了,看你也可怜,今天就不和你一番计较。走,本小姐请你吃包子去,你不是说饿了么?”
钱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让她半拉半拖拖出群众的视线范围。
狭窄阴暗的小巷里,苏祸水手一伸,笑得阴恻恻:“小乖乖,你看你还是从了我我吧!”
钱唐头皮一麻,顿时抱住自己,警惕地看着她:“我只是一个小乞丐,要钱没钱要色没色,打劫请找路人甲。”
“可是,我就看上你了呢。”苏祸水笑着,手往墙上一按,将他逼得紧紧贴住墙面,“哎呀,你这小模样,让本姑娘怜惜疼爱,剥干净是个美人儿不说,卖掉好像也能值得不少钱吧。”
钱唐看着近在咫尺的苏祸水,呼吸急促,面色潮红,眼神躲闪,一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襟:“你你你,你别乱来啊,不然我喊非礼了!”
苏祸水朝天翻个白眼,稍微向后退几步,把手摊开:“东西拿来!”什么嘛,搞得她马上就化身为狼一样,瞧他脏兮兮不说,就冲那一身令人呕吐的酸臭味,她饥不择食也不会把对象瞄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