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苏祸水可不耐心,被他颠簸了一路,又躺在地上装死,时间一点点过去,他还没行动,她就烦了。猛然睁开眼睛,对着那人的脸上就是狠狠一拳。
打人不打脸,对于不要脸的人,她才不会怜惜。
“哎哟!”那人措不及防挨她一记狠厉的拳头,惨叫着跳起来。本是愤怒地想还手,见袭击的人是她,睁开的大眼清澈清冽,美得如月中飞临的仙子,不由傻了,呆呆地道,“别打脸。”
苏祸水嘴角一抽,拳头如他所愿换个方向砸到他胸口。
瞄他一眼,习武之人的夜视力都很好,何况今晚还有半轮弯月照明。唇红齿白,剑眉花目,桃花般潋滟的眸子如盛了满池月光,美不胜收。
恼火地再给他一拳:“长成这个样子还用得着采花,衣服一脱还不源源不断有姑娘自动送上门!”
三百六十度鄙视他,蠢到家了。
那人咋舌,半响开口:“我……”
“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采花的男人我最鄙视,遇到我你就自认倒霉吧。”蹲下身子,提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啧啧,好一副风流倜傥、风采过人的面貌啊,废了多可惜。”
那人身子不由抖了抖,一股寒气打心底冒起,偏又被她点住穴道动弹不得,脸上好不容易升上去的温度迅速下降,盯着她的手:“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我只是在考虑怎样物尽极用而已。要知道,我最近都快穷死了。”苏祸水一边无辜地说着,一边对他上下其手。
那人下降的温度又迅速蹿升,紧张得结巴了:“你你你,你别乱来啊!”
“切,你就一花蝴蝶,还怕我对你怎样。”苏祸水抿抿嘴,将从他身上掏出来的东西塞到自个儿怀里,末了拍拍他的脸,露齿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顿时傻了,呆呆地看着她,嘴里不由自主地冒出话来:“花垣。”
“嗯,我记住了。”苏祸水点点头,一记手刀砍向他脖颈,“乖,醒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救命啊!那人睁大眼睛无奈晕过去。爹说得没错,果然美丽的花儿都带刺……
把人弄晕后,苏祸水拍拍手站起来,美目在暗夜之中一扫,勾唇一笑:“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一身白色书生装的莫可沫从大石之后转出来,无比郁闷地道:“我自认为藏得很好,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苏祸水耸耸肩:“没办法,谁叫你身上喷了那么浓的香水,想闻不出来都不行。”
莫可沫闻言更郁闷:“我没喷香水,只是常洗花瓣澡。”
“你不用声明,我明白的,那天早就看见了。”苏祸水看着他,咧嘴笑开了。
莫可沫看着,便痴了。
不过他不是花垣,和苏祸水相处几次,很是明白她恶劣的性子,当下折扇一点下巴:“没事笑得那么风骚,绝对没好事,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吧,反正色诱没用。”
苏祸水嘴角抽抽,身子一旋,宽大的衣袂如一只蝴蝶翩然飞起。莫可沫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阵香风吹过,温香软玉顿时抱满怀,不觉身子一僵。
“你紧张了。”苏祸水调笑,红唇轻凑,贴近他耳边,“呵呵,还说色诱没用。”
月光下的俊脸染上一层红霞,目光闪烁了下,想要移开,却不由自主落在她的脸上,移到她轻启的红唇上。喉结滚了滚,发现吞咽口水都有些困难。
却逞强地仰起脸:“本来就没用,这般小儿科的东西,还敢拿出来献宝,真替你感到羞愧。你应该多去勾栏那里学学,怎样才叫勾魂夺魄,怎样才叫欲拒还迎。”
苏祸水脸色一暗:“你把我当成勾栏院的女子?”
“我……”看着她暗沉的面色,心下一慌,急忙摇头,“没有,你……”
他心中的女子,如神一般存在的女子,又岂是那种地方的女人比得上的?是他嘴快了,失言了。可是她好像已经生气,他又该怎样挽回?
不管怎样,世人都看不起从栏院出来的人,何况是她这等尊贵的身份,他是在羞辱她啊!
苏祸水把脸埋在阴影的地方,也不看他,一时间沉默不语。
“我……”见她这反应,心中越慌,语就越不成调,张开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好一阵的静默。莫可沫终于稍稍安下心,开口道:“我不是把你比作勾栏的女子,只是这勾栏的女子……”
“可比我有趣多了,对不对?”苏祸水终于开口,淡淡的语气,无限的落寞,“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我早就知道在你心里我连勾栏的女子都不如,我还自动缠上你,你是该鄙视的。”
“不是这样的……”莫可沫大急,“我没有鄙视你。”
“你有,哼。”苏祸水推开他,“我本来就技术不好嘛,你话就不会说得委婉一点,让人脸都搁不住!好啦好啦,大不了以后多去找那些姑娘学学。”三国十家青楼有九家跟她渊源匪浅的,她怎么可能看不起青楼女子?
都是赚钱,都是为了生活,三百六十行,行行不一样,大千世界,哪来那么多鄙视。
不过老实说,她调戏和勾引人的法子,比起那些姑娘可就差远了。
莫可沫嘴角狂抽:“原来你纠结的是这个问题?”看来只是他想多了。
“对啊对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苏祸水撇撇嘴,看着地上的花垣,“把他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