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秦家傻小姐还是个美人,比起她本人那张看似枯黄的老脸,简直是没法比。
也不知自己面对镜中人儿沉思了多久,只觉得她很幸运这具身子的主人并非是丑女。
然而边上的胭脂则是用应该的目光深锁着她的神色,挑眉低声道:“六小姐,有何不妥?”放下梳子,小心翼翼拾起桌子上零碎的首饰收回锦盒内。
“没什么。”秦凤舞愣是回了个神,笑道。
胭脂整理好床铺,手里提着灯笼,推门不忘提醒道:“六小姐早点睡,明儿一早就得启程。”
“嗯。”她稍稍应了一声,撩开被子躺在被窝里头,身子轻轻靠在床头上。
“那奴婢便不打搅小姐休息。”胭脂行了个礼,便走了。
吕氏的父亲是齐国吕侯爷,得知秦凤舞起死回生,还变得大方得体。就派了人稍了口信,说是想见见多年不见的外孙女,说到这位吕侯爷,在她脑海里的记忆里,似乎是个非常严肃的人,应该很难相处。
秦凤舞思忖着,将被子蒙在头上,瞳孔一紧,突然脑海里的画面快速掠过一张陌生的面孔,他是谁?
自从穿越到这里,脑海里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就好似亲身经历过一番。
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出现一个身穿粉色花裙,脸上涂抹厚厚浓妆的傻女,不知做了多大的牺牲,当着众人面前手舞足蹈,一旁路过的百姓纷纷嘲笑起,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傻到家的程度。
然而现实很残酷,那个男人食言娶了世家小姐为妻,当众羞辱她。
总是任人欺凌,被人嘲笑,一次又一次。
母亲对她的态度极为冷冽,羞愧难当的她选择割腕自杀。
昏暗的烛光忽闪忽亮,一阵清风微微吹拂起窗帘,淡淡茉莉香弥漫着屋内。
猛然间,秦凤舞从梦中惊醒,心跳加速,坐起身拼命的喘气,上身纯白的内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
脑海里的本该不属于她的记忆愈加强烈。
秦凤舞,你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你的记忆却如此清晰。
这种感觉不是一两天就有了,而是打从她穿越成秦府六小姐,脑海就时不时有些画面干扰着她思绪。
秦凤舞侧着脸看向窗外朦胧亮光,枝头上迎来麻雀悦耳声,穿上绣花鞋走近桌边,拿起茶壶却发现没水,又见天色还早,便不好意思打扰下人休息。
拿起架子上衣裳披在肩上,乌黑长发披泻在背脊,推开门,东边一道刺眼的日光刺痛疲倦眼眸,慵懒的伸了个腰,很是没形象打了个哈欠。
站在三楼阁楼上,垂下眼帘静视不远处那片院子,一阵清爽的微风轻轻吹拂过脸,深吸一口气,脸上淡淡笑容有些牵强,从周姨娘屋内传来哭泣声,声音不大,却也听得很清楚。
秦凤舞挑眉压抑住心中疑惑,手里拿着茶壶走近周姨娘屋外,屋内暗淡的烛光忽闪忽亮,举起手轻轻敲着门,低声唤道:“柳姨娘,睡了吗?”
周姨娘窝在被子里哭泣着,突然屋外传来敲门声,撩开被子,起身看向屋外那抹倩影,赶忙慌手逝去眼角上泪痕。应了一声:“嗯,进来吧。”声音却十分哽咽。
‘咯吱’一声脆响,她发现门没关,听屋内有了回应就推了进去,就见周姨娘坐在椅子上,发现她那双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哭了一晚。
“你找我有事吗?”周姨娘很是意外看向站在门边的秦凤舞,脸上笑容更是牵强。
秦凤舞摇了摇手中的茶壶,浅浅笑道:“姨娘,我屋内没水了,想进来借口水喝。”见周姨娘如此伤心,心里也八成料到是为了五爷的事儿操心。
据她所知,周姨娘温柔体贴,待人也还算和蔼,娘家又有势力,但偏偏让她摊上五爷这个败家子,也因此失了宠,常在屋内念经祈祷流浪在外的五爷能平平安安。
周姨娘稍稍叹了口气,苦涩笑道:“正好我也睡不着。”沏了杯茶端在她面前。
“姨娘是为何事愁眉不展?”秦凤舞润了润喉,挑眉看向她,不紧不慢道。
闻听这话,周姨娘手中动作一滞,很快眼底色泽黯淡了下来,双手捧着茶杯,尽管茶杯滚烫,却没比她的心要来得痛。今早从奶娘口中得知,五爷被冯家二少羞辱一番,斗了点嘴,后来两人便动起手来,谁知五爷出手重,误杀了冯家二少。现在五爷被关进大牢,冯家老爷花了不少钱要五爷的小命。她去求过秦阳炎救五爷的命,可谁知反倒让秦阳炎更加对她失望厌恶,说是他没这个儿子。
也试过去娘家求助,谁知娘家大势已去,也无力救助五爷小命。
想到这,周姨娘眼泪委屈落下,拿起绣帕擦着眼角,含泪道:“还不是为了不孝子的事操心。”
听了周姨娘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道:“这么说五哥打死了冯家二少,爹爹不肯出手相救?冯家又不肯罢休,非得要五哥的小命不成?”
在秦凤舞那些陌生记忆里,五爷虽是纨绔子弟,但平时在这个家也最属这个五哥最疼她,深知此事严重性,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姨娘眼波流转,突然牵住秦凤舞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底流露出哀求,“舞儿,平时你五哥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现在唯一办法就是偕同愧玉于你一同去齐国,避过这次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