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不管哪位小姐是哪家的姑娘,你现在已有婚约,不容许你胡来。”董夫人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侧着脸沉声道,“走吧!今个是祭祖节,是时候到釜山上坟祭祖。”
纵是傻子变回正常人那又如何?也抹不去秦家傻小姐往日的流言蜚语,董夫人看上的人是秦若瑶,据她所知秦家三小姐人长得漂亮,嘴巴甜,打从心底就挺看好秦若瑶。
“是。”董玉一怔,他脸上的表情不免有几分黯然,父母之言,他没有选择权力。
歌声随着琴音缓缓有序落下。
“有进步。”陵妈妈睁开眼眸,眼底流露几分欣赏之色,起身稍稍行礼,浅笑道,“六小姐您辛苦了,其实六小姐很有天赋,一时半会学不来也是难免的事,慢慢就习惯了。”
秦凤舞暗自叹了口气。
扭动酸涩僵硬的脖子,十指扣住‘咯吱’作响,起身慵懒的扭着腰,笑得很客气:“妈妈你也辛苦了,往后得多向妈妈学习学习。”
说不辛苦,那绝对是假话。
“小姐太过客气了。”陵妈妈笑道,“今日就到这里吧!那我便不打搅您休息。”
目送陵妈妈离去时,视线悠悠飘向鹅软石两旁绽放的菊花,枯黄的树叶散落一地,一阵清风微微吹拂而来。
“六小姐……”不远处传来胭脂的声音。
秦凤舞转眸睨向正从院外走来的胭脂,见她一脸焦急,挑眉询问道:“何事慌慌张张?”
“老爷说是要小姐代劳去趟釜山祭拜祖先。”胭脂走了过来,这才稍声道。
秦凤舞思忖着,迟疑道:“这又是何故?”
今个是祭祖节,照理说秦府上上下下应当很重视这个习俗,为何让她自个去祭拜祖先?
胭脂解释道:“小姐有所不知,老爷今日陪同皇上微服出巡,老太太前不久又感染风寒,大夫说不宜长途跋涉。大夫人裹腿不方便去釜山,几位姨太也都有自个理由。少爷和小姐又都不在府,所以老爷临走前交待让六小姐去躺釜山祭拜祖先。”
秦凤舞脸色一沉,半刻后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说到底都是娇生惯养,又哪里受得了爬山去祭拜祖先?虽说一路上是坐轿子,但到釜山底下就得自个爬上去。想到这,秦凤舞忍不住嘲讽起。
“这样可好?”她皱着眉,睨望天边嫣红夕阳,“看来也只有这样,去备轿子。”
“是。”胭脂回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空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桃红色的云彩倒映在流水上,整个江面变成了紫色,天边仿佛燃起大火。
秦凤舞端坐在轿内,轿子顿时起伏而起,一路上摇晃让她几分不适。
胭脂手腕上勾着篮子,里面装满了纸钱、食物、香烛和冥衣。
轿子缓缓穿梭在街道上,轿内传来嬉囔的人流声。
念头忽然一闪而逝,胭脂低着头撩开窗帘,一副不安的样子,稍声提醒道:“六小姐,往釜山那条路很不安全,听张嬷嬷说,前不久她侄媳去趟釜山,路上遇到土匪,至今生死未卜。不如奴婢先回去找几个壮丁来,以免路途遇到那伙土匪。”
“不必了。”秦凤舞侧着脸,一脸沉稳,“这种土匪也不过只是表面上吓人罢了,无需惊慌。”
那伙土匪是趁祭祖节打劫。
闻听,胭脂微愣,难得她会如此淡定。
沉凝半响,低声应道:“是。”
可即便如此,胭脂脸上担忧显露无疑。
到了釜山脚下,负了钱,主仆二人沿着小路往山上走去,身边时不时有人擦肩而过,胭脂在想那伙土匪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面拦路抢劫!不安的心跟着平静下来。
浓密的树林丝毫看不出已是入了深秋,‘沙沙’从前方草丛中传来动静。
“老大,你看!有美人。”
四方十几名土匪嗖嗖从草丛内砖出来,手持长刀,将路过的人,包括她们在内团团包围住。在人群中只见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裙,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不错是个美人。
胭脂吓得早已躲在秦凤舞身后,不敢直视那一双双猥琐的眼睛。
土匪当家身穿猎人着装,手持一柄泛起寒光的长刀,国字型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疤痕,显得十分凶狠。放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秦凤舞,猥琐笑道:“小娘子,只要你乖乖服从爷我,保你穿金戴银。”
闻听这番话,秦凤舞心底暗暗冷意,看着对方色迷迷的眼神,面露沉稳,笑道:“这位大爷,你堂堂七尺男儿,为难我一个弱女子,这事若传了出去,于你同行的人又该怎么看你呢?”
安子轩一袭蓝色长袍,站在不远处树荫下,目视着这一幕,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飞舞,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这个笨女人跟这些莽夫说什么大道理?压根就不吃这套,然而他却未曾出手相救,而是选择静观其变。
“老大,跟这娘们废话啥?直接押回去当山寨夫人。”一旁光头壮男安奈不住浮躁性子,摸着那光滑的秃头,吐出咬在嘴上的芦苇草。
土匪当家听了甚是赞同,挥手道:“把这群人都给我押回山寨。”
话落,数十柄锋利的剑刃指向他们。
胭脂扯着秦凤舞的手臂,吓得直发抖道:“六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淡定。”声音一如既往冷静,不含一丝波澜。
表面上很是冷静,其实不过想安抚胭脂,心里暗暗没底,叫人无法淡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