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黄泉,生死相随。
花无邪这一招其实相当冒险,等于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手里,但眼下情况紧急,她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咳咳。”
吐了两口鲜血,花无邪才又缓过了气。这男人下手狠极了,银针扎的又准又毒,差点就废了她的武功,没个十天半月她根本没法复原。
“你到底是什么人?要这赤焰金龟干什么?”
白衣男子轻轻抚了一下手腕上的水晶镯子,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看不出是喜是怒:“你要这东西又是为了救什么人?”
据闻“碧落黄泉”最后落到了乱神馆馆主的手里,眼前这个“小公子”能有一双,想必跟乱神馆关系甚密,再加上她的年纪和武功……他大概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喂,明明是我先问的!”
“嗯,”白衣男子轻轻应了一声,淡然道,“你先回答。”
“……”这人的脑子逻辑有问题吧?!花无邪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落了下风,只不过现在命在他手里,赤焰金龟也在他手里,再杠下去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哼,君子能屈能伸,十年报仇也不嫌晚的!“把耳朵凑过来!”
“哎……这……”色鬼老道不解地转过头来,问向花无邪,“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就走了?你跟他说了什么?”
看着那个白衣男子带着两名手下翩然走离,花无邪微微挑眉,捏了捏手里的锦囊,忽然对着那人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喂!别死得太早连累了小爷,不然小爷到了地府也会撕烂你的魂魄!”
白衣男子却是连脚步都没有顿,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幕中,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明争暗斗都是错觉。不过这一趟,花无邪着实阴沟里翻船吃了个大亏,看来还是历练不够,江湖经验不足啊……
李红杏见此情形,不由得也蹙起了柳眉,刚才还拼得你死我活的,怎么转眼就走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莫名其妙的冒出来,射伤了小爷一只雕鹰,又差点废了小爷,还搞走了小爷的宝贝镯子,这次买卖可亏死我了,以后打死也不管这档子吃力不讨好的破事儿了……”花无邪后悔得伤心伤肝伤肺,唉,名气大了就是不好,各种麻烦都能找上门。她辛辛苦苦炼毒练武,不过是为了小生活滋润点儿,劳什子要给人家东奔西走做牛做马……图啥呢?图啥?!
“哎,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他怎么突然就走了?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色鬼老道还是不能反应过来,平时挺活络狡猾的一个老江湖,愣是在花无邪和李红杏的强烈打压下把脑肠子拉出来打了个中国结。
“白痴!”李红杏鄙夷地翻了个白眼,“无邪说的自然就是要救的那个人!”
经她这么一点,色鬼老道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们要救的是同一个人……”
“对了,”李红杏回过头来看向花无邪,继续之前的问题,“你要救的到底是谁?以前可没见过你会为了谁这么拼死拼活的……难不成……”李红杏自顾自说着,忽然目光一紧,“是馆主出了事?!”
“切……”花无邪撇了撇嘴角,一脸不以为意,“谁说不是呢?像大面瘫那么精明的人,什么危险的事都让别人干了,他要出事……哼,小爷我乐呵还来不及呢!”
“那到底是谁?”
“哼,就不告诉你!”
李红杏眼角一抽,脸色冷了几分,有些不高兴:“你之前不是刚要说的么?”
“但是现在小爷不想说了!”
“你……又耍无赖!”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哼!我走了!”李红杏鞭子一甩,转身大步走离,半点儿也不想再搭理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史上超级大无赖。
花无邪有恃无恐,笑嘻嘻地对着她的背影喊道:“我知道你被你干爹赶出丐帮了,你现在都没地儿可以去,之前又跟黑道结了不少梁子……唉,人在江湖漂啊,哪能不挨刀。虽然你武功是很好,可惜一个人总是容易吃亏的,不如跟我一起回乱神馆哈?!”
李红杏脚步一顿,转过身冷冷一哼:“我的事,不用你管!”
“矮油,给个面子嘛亲,小爷难得这么盛情邀请啊!”
色鬼老道怀疑地扫了她两眼,她有盛情邀请吗?明明每一个都在扎人痛处……
李红杏这回没再说一个字,转过头径自走开了。
如此,冷寂荒凉的山岗上,就只剩下色鬼老道和花无邪两个人了,山风呼呼吹来,倒是不冷,但总叫人觉得不舒服。色鬼老道虽然很想跟着走,但一来,那个李红杏压根儿就不会理他,自然也不会带他,二来,尽管花无邪现在没法动弹,但看她的样子,似乎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
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色鬼老道转向花无邪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你还能走吗?”
“你又没瞎,看小爷是能走的样子嘛?”花无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呃……”色鬼老道一时语塞,半晌才又小心翼翼地问,“那……老道儿背你?”
花无邪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了两个字:“废话。”
历尽千辛万苦,两人终于又回到了悬崖边,此时东方的天际已然微微泛白,山崖上的风比起山谷里的要凉爽不少,让人觉得有点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