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子将信将疑地走过去,翻过猩猩地头,蓦地看见那猩猩对他眨了一下眼,顿时吓得魂都飞了一半。
见过人诈死的,没见过猩猩也会诈尸的!
看着那辆花哨而风流的马车大摇大摆地渐行渐远,街上很多人尚且还不能完全回过味儿来,老鸨更是一脸复杂的神色……
这,这马车里坐了一个小厮倒也罢了,再装这么一个猩猩……那幽王岂不是要气得七窍生烟了?!
将军府中,虽是半夜却依旧灯火通明,九夫人坐在房总焦虑得坐立不安,见到门口处传来脚步声,立刻站起来焦急地迎上去:“七儿!”
然而迎头走来的却是北堂静和北堂烈两人。
对上九夫人殷切的目光,北堂静极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同父亲大人找遍了皇宫前庭的每个角落,也还是没有找到七妹的身影,或许……七妹已经出宫了。”
“出宫?”九夫人眉头拧得更深了,“这么晚了,皇城她又人生地不熟的,出了宫能去哪儿呢?这个不省心的死丫头,真是急死我了……”
“这么看来,也只能等到明日天亮,再多派些人手在皇城街市上搜寻了。”
三人还在讨论中,忽然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禀报:“三少爷,幽王殿下送来了一份礼物,说是要亲手交到少爷的手上。”
闻言,三人皆是一怔,北堂烈与九夫人对望了一眼。
这么晚了,幽王会送什么礼物过来?
三人怀着浓重的疑惑,外加一丝丝的不良预感赶往大堂,一眼就看见了那团黑黝黝的影子,北堂烈只觉得脑袋轰的响了一声……这玩意儿……怎么又给送回来了?
“等等……”九夫人忽然伸手拦住北堂烈,面上怀疑更甚,“不对,这不可能是幽王殿下送来的,是七儿!”
北堂烈显然跟她想的一样,立刻上前一步质问那个通报的小厮:“送这只凶兽来的人呢?”
北堂烈的五官线条本身就非常深刻,看起来不怒而自威,如今这么一喝,小厮立刻吓得脸色煞白,还以为闯了什么大祸,连说话都不利索:“那人、那人说、说完话就走、走了……”
九夫人目光一暗,追问道:“开口的人,是男还是女?”
“听起来,是、是个小公子……”
北堂烈与九夫人对望了一眼,眸中皆升起了一缕微不可察的困惑,难道真的是幽王?
北堂静看着那只张牙舞爪的大猩猩,微微张大眼睛,有点儿懵。
“那……殿下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噢!”小厮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那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少爷,说是除了少爷谁都不能打开。”
北堂静犹疑地接过信封,抬头请示了北堂烈一眼,只听北堂烈冷冷道:“打开。”
九夫人环视了一眼四周的下人,挥挥袖子让他们回避。
“上面写的是什么?”
北堂烈只瞄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变了,冷哼一声一把夺过信纸塞到九夫人手里:“你自己看吧!”
九夫人赶紧摊平信纸,一眼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不由得一喜:“是七儿写的!”然而在速速扫了几行字之后,立刻跟着就变了脸色,“七儿她……”
“喟……”北堂烈重重叹了一声,抚着太阳穴头痛至极,“迟早要被这个死丫头害死!”
“那……”北堂静迟疑了一下,有些为难地问道,“还要不要去找七妹了?”
“哼,用不着了!这个死丫头鬼心思多得是,要是她想躲,我们就是派出全城的守兵把整个皇城翻捣几遍也不一定能找到,只要她玩腻了,迟早会回来的。我看我们现在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幽王那边的烂摊子吧!”
九夫人闻言,有心想要劝一劝北堂烈,然而北堂烈正在气头上,又被宫小柒耍了个够本,现在再替宫小柒说好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想想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宫小柒虽然看起来年幼,但论起城府心机来,她也不见得制得住,便也不那么担心宫小柒会在外头吃亏。毕竟现在她回到府里,情况似乎更糟糕,而且放眼天下,敢在幽王头上搞鬼捣蛋的,她宫小柒还是第一个!
那封信写得不长,只有两句话……
“明日幽王会杀上府来,我出去避避风头。”
其中“杀”字底下还画了一把血淋淋的匕首,虽然画功不怎么样,但勉强可以认出来,那嫣红的色泽,似乎是用胭脂染上去的。这家伙,难不成是去了……妓院?
果然第二天一早,幽王一脸阴鸷地闯入府中,就连为他开门的仆人,因为走了慢一步挡在他前面,就惨遭厄运,被一脚踢飞了三米多远,硬生生断了两根肋骨。
北堂烈闻讯赶来匆匆赶来,满是尴尬地迎上去:“不知幽……”
夜寒幽眉峰一剃:“让你的宝贝女儿给本王滚出来!”
“殿下息怒。”见夜寒幽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北堂烈不由得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稍微缓过一口气来,“幼儿顽劣,冒犯了殿下实属微臣管教不力……”
“管教不力?哼哈。”夜寒幽从鼻孔里冷笑了一声,额头青筋绷起,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你知道你的宝贝女儿对本王做了什么吗?!”
“呃……”这个他还真不知道,“做、做了什么?”
“她……”夜寒幽抬起手,才一开口立刻又生生吞了回去,袖子狠狠一甩,“哼,废话少说,今天本王一定要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