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杏面色一僵,拿着那顶面罩留也不是丢也不是,不由得暗骂了一句手贱找抽没事找事。
花无邪揉了好一会屁股才抬头看向夜允殇,小脸儿因为适才的疼痛依旧皱得跟狸猫一样:“那你答没答应?”
夜允殇目光一定,意味深长地看向花无邪:“为什么不答应?”
花无邪咧嘴一笑,满脸邪恶的表情:“太子殿下不怕我把你的东宫给拆了么?”
夜允殇轻轻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本宫未来的太子。侧妃。”
花无邪终于抽了抽嘴角,去你妈的侧妃,好歹也要给她扶正啊!
正说着话,大街上的人流忽然涌动了起来,纷纷朝一个方向跑去,花无邪懒得跟夜允殇贫嘴,她现在是落草凤凰不如鸡,虽然心里不乐意,虽然这个太子不受宠,但他毕竟是当朝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没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复杂,不然以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真是不得安宁。
“哎,大叔,你们这么闹哄哄的是要去干什么啊?”
随手抓住一个青年人,花无邪天真可爱地发问,被叫成大叔的年轻人一转头见到是这个小娃儿,一口气憋着发不出来,面色黑了一截,却还是不得不回答她:“河边在放天灯,这个时候点灯最灵验了,只要在灯笼上写上自己的愿望或者心爱之人的名字,天灯飘到上空长久不灭的话,就能够如愿以偿心想事成。”
“哟,真的假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花无邪一脸怀疑。
那青年男子见状不耐烦地挥开了她的手:“哎哎,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自个儿一边玩去!”说着便又匆匆回到了人流之中。
花无邪随即蹦蹦跳跳地跑回来,拉上李红杏的袖子笑眯眯道:“红杏姐姐,我们也去放个灯吧,看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呢!”
李红杏眼皮一翻,转过头:“无聊。”
“红杏姐姐。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花无邪手一伸一收,瞬间转开四五步,晃着手里从李红杏腰间摘下来的长鞭笑眯眯地威胁她,“把你的宝贝鞭子烧光光!”
“你!把鞭子还给我!”
“来呀来呀!来追我呀!追到我就还给你!追不到我就把它烧了!”
“死丫头!花无邪!把鞭子还给我。”
看着两个人越跑越远,九夫人忍不住莞尔,李红杏那么酷冷暴力的个性遇到花无邪完全就是鸡蛋砸棉花,再火爆的脾气也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夜允殇侧过头看了一眼花葬,天山之外,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稠人广众之下没有带面纱,一路上招来无数炙热倾慕的目光,他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依旧面无表情地走在后头,在感觉到他的视线之后,才侧过脸来,淡淡地问了一句:“你的忘忧剑练到了第几层?”
“第七层。”夜允殇收回目光,这个男人的目光太清寒,他竟然有些无法承受,“到练成,还差两层。”
“嗯。”花葬微微颔首,“第七层最是危险,至于后面两层便看你悟性如何了,不可急于求成。”
“谨遵馆主教诲。”虽说花葬没有亲自教授他剑法,但是他所练的剑谱却是花葬采集众家之长所编撰的,所以从更高的层面上讲,花葬才是他真正的师父。尽管他的身份比花葬尊贵,但尊师重道是最起码的礼节,即便他贵为太子,亦不能造次。更何况,这个男人的武功,在百米之内夺他性命不过是弹指之劳,他还没有傻到跟这样的强手作对,更别说,他身家千万富可敌国。
两人说了不到三句,便再也没有了话题,三个人一路走到岸边,皆是无言。
果然没了花无邪,气氛就容易冷场。
路上人流拥挤,他们自是不会跟着拥簇,只看着李红杏追着花无邪消失在了人海里,当然也没有人担心会找不到那两人,因为只要有花无邪在的地方,就一定不会太平。
果然,等三人慢慢踱步到了岸边,就看见江岸一片混乱不堪,诅咒叫骂声不断,夹杂着各种惊呼,而半空之中那缓缓上升的红色灯笼,原本成片飘扬十分壮观,可偏偏有人捣乱作梗,扔着石头射穿了灯衣,红灯笼接二连三地从天上落了下来。人们本是紧紧盯着自己的灯笼祈福,一见它掉了下来自然忍不住又急又气,可又不知是谁捣的鬼,只能悻悻地骂了几句便败兴而去。
九夫人见状不由得微微蹙眉,这般玩法,花无邪未免玩得太过分了些。
夜允殇只是冷哼一声,似乎对此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我看,我们还是分头去找一找无邪吧,她应该就在这附近。”九夫人提议道。
夜允殇侧向一边迈开了脚步:“我去这边。”
见花葬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九夫人轻轻咳了一下,指向另一边道:“那我去这边。”说完便转过身匆匆走开。似乎多跟他呆久一分,都已成了煎熬。
花葬一路朝前走着,在那么拥堵的地方,所经之地竟也能空出一条小道来,有人惊艳于他那绝世的容颜,有人忌惮于他那清冷的气场,本来吵闹非常的人群,在他走过之后便似被冻结了一般,一下子清静不少。
一路走到一颗苍劲的香樟树下,只见花葬脚尖轻点,飞身落定在了枝头,直把那挂在树枝上的几个毛头小孩看得傻了眼,张大嘴巴差点流下哈喇子,甚至连手里的弹弓掉了下去也没有发觉。
花葬轻飘飘地看了他们一眼,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