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律师对女助手轻轻摆手，示意她出去。
女助手走的时候顺便带上了办公室的房门。
林惜见戴萱居然跑来了，愕然地道：“这么快你就找来了……”
在来时的车上，她给戴萱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自己准备接受肖剑男提出的条件：净身出户。
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不让她知道总不好。她又担心戴萱会阻拦，便没跟她说事务所的地址，就关机了。
可她实在想不到，这么短的时候，戴萱奇迹般地找来了。
“你这个笨蛋！超级大笨蛋！”戴萱狠狠瞪了林惜一眼，喘口气就如一阵风般冲过来，一把抓起林惜面前签了一半姓名的离婚协议书，二话没说，“嘶嘶”几下就扯成碎片。
“喂，臭娘们，你跑这里来多管什么闲事！”不知为什么，肖剑男竟然觉得微微松了口气，可他的表情却仍然很凶恶。“林惜傍上了超级大款，她不希罕我的这点小钱了，一心只想离开我好攀高枝。你以为你是为她好，其实是坏她的好事！”
“肖剑男，你的嘴巴果然还是这么臭！你以为林惜跟你一样啊？”戴萱狠狠瞪他一眼，转而压低声音问林惜：“你傻了还是被这个贱男气晕了？打算一分钱不要地净身出户？笨蛋啊！你以为你清高？为什么就不想想，离婚后，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又没房子又没工作，要怎么生活？”
这个问题她何尝没有想过，可是她有什么办法？林惜双手捂脸，有苦涩的泪水从纤细的指缝里流出，孱弱的肩头微微的耸动，她无声地抽哽着。
戴萱看得心里一阵难过，也不忍再责怪她，安慰性地拍拍林惜的肩膀，转身继续对肖剑男横眉冷目，斥骂道：“见过贱的就没见过比你更贱的！变心了不要紧，可你总不能把良心都喂狗了吧！就算对林惜半分感情都没有，可念念总是你的亲生女儿，难道连她的死活你都不管？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连畜牲都不如！一分钱都不肯给她们母女俩，你打算让林惜带着孩子怎么生活？让她们流落街头活活饿死吗？你真是够狠够贱啊！天打雷劈的禽兽，不得好死……”
“喂，这位女士，这是律师事务所不是菜市场，请注意文明措词！”赵律师有些不高兴地打断戴萱的痛骂。
“我知道这是律师事务所，那又怎么样？我就是骂这个没人性的贱男人，你身为律师为了俩钱就昧了良心，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也不是个好东西！”戴萱轻蔑地望着赵律师，非常不齿这种为了赚取律师费就故意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无良律师。
赵律师被骂得灰头土脸，不过表面还是正义凛然地样子：“请这位女士自重些，我们律师是尊重法律的，绝不会欺凌弱小！”
“我呸！狼狈为奸，蛇鼠一窝！”戴萱拉过林惜，看着她满脸泪痕的悲伤和无奈，又难过又忿懑，就说：“你不能这么便宜了他！我们上诉法庭，让法官来判决财产分割！肖剑男出轨在先，你是受害方，凭什么反过来要你净身出户，这世界还真没公理了吗？”
肖剑男冷笑，他指着林惜对戴萱说：“你别只忙着伸张正义，还是先问问她都干了些什么有脸的事情再说！”
林惜抬起头，俏脸上已是泪痕密布，嗓音嘶哑却十分地坚定：“对不起，这份离婚契议书我不能签。戴萱说得很对，为了孩子我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地放弃一切财产分割权，这对念念不公平！”
“你总算想通了，不容易！”戴萱略略松了口气，天知道今天的事情有多么危险。
林惜突然发给她短信说准备接受肖剑男的离婚要求，无条件净身出户。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笨女人是不是被肖剑男那个混蛋给蒙了？要不然就是中了人家集体给她设下的圈套。
当时戴萱正在公司上班，连假都顾不得请，只跟对面的同事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就赶紧十万火急地冲下办公楼。好在她自己有车，路上又打电话问戴天，肖剑男的委托律师事务所的具体所在位置，然后一路飚车赶到。
幸好还算及时，阻拦下了林惜，不然被骗签了字可真吃大亏了！
林惜用纸巾抹去脸上的泪痕，缓缓站起身，看着肖剑男说不出上什么表情的脸，冷冷地说：“我想再考虑几天给你答复，不止为我也为你！因为这样无情地对待念念，你会得报应！”
肖剑男想说什么，可她已经转身离去了。这个女人就这臭脾气，转身想走的时候，谁也拦不住。当然他也没打算拦，因为他知道……厉君浩正在外面等着她呢！
“贱男人，再让我发现你算计林惜，我决饶不了你！我弟弟戴天可是省拳击冠军，你再犯贱，我让他揍死你！”戴萱狠狠地威胁了一通肖剑男，然后在对方的怒目而视下转身追林惜去了。
走出律师事务所，外面已经起风。林惜拉了拉风衣，慢慢步下台阶，向停在不远处的那辆光闪耀目的银灰色布加迪走去。
她走的很慢，微微垂首，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一幕，既感伤又难过。夫妻六载，如今只剩下冰冷的算计，这样毫不留后路，置骨肉亲情与不顾，她为念念伤心！
走到布加迪的车边，她抬起头正对上厉君浩冰冷的寒眸，浑身不禁一颤。
“签字了？”他的语气远比他的神色更冷。
她怔了怔，呐呐地解释道：“没有……我、我需要再考虑一下，这样对念念不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