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挂?”
“是你先打给我的,当然要等你先挂。”
什么谬论,苏悠暗暗翻了个白眼,“你要没事,我就先挂了啊。”
“等等……”
“还有什么事,我亲爱的张大总裁,貌似针对我的那条个人守则,没有要陪你聊天这条。”
张奇丝毫不介意她的讽刺,难得心情好的轻笑出声,“谁说没有这条的。”
“哼哼……”苏悠从包里拿出复印一份的由原来的员工守则,改成她个人守则的纸,上上下下飞快扫了一眼,顿时底气十足,“您老倒是说说那一天,在第几条第几款?”
“第一条,请倒过每隔一个字跳着读。”
苏悠艰难的拼凑完,眼皮一翻,差点当场昏过去,这男人太太……太狡猾了,这么算计,都快把她算计到骨子里去了。
面对手上那张本用来提醒自己别迟到的纸条,苏悠不由得怒从中来,不再理会前夫的故意挑衅,用力合上手机。
因为怒火攻心,她没听到,在她听到苏谚没事时长长呼气的同时,电话那头的人也深深跟着松了口气,此刻,在听到她活灵活现的声音时,那头的人,又发出轻轻的叹息声。
似放心,也似宽慰。
b市,张家庄园书房,张奇才收起专门用来联系苏悠的手机,另一部手机突然响起,小琴略显慌张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张先生,你一直让我当心的事,果然发生了,谚谚突然咳嗽吐血,现在昏迷了。”
张奇沉默片刻,就当小琴以为他不在听时,他沉声问道:“阮嘉禾还没去吗?”
“阮先生来了,正在抢救,我……”
张奇眉心拧了拧,能让小琴惊慌到这地步的事,肯定很严重,难道自己猜得另外一种可能也变成了现实。
“好好照顾,有什么事,马上打电话给我。”说完这句,他就匆匆挂了电话,然后重新开车朝那栋民房赶去。
徐慧好像对张奇会再度折回一点都不惊讶,“怎么了,可是那孩子的毒提前发作了?”
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眼前的不是她的儿子,那个从这刻起就要饱受痛苦的孩子不是她的亲孙子,他们都是她的敌人,而且是恨到骨子里的那种。
“解药拿来?”张奇没和她兜圈子,直接开口,脸色冷凛,目光寡断。
“呵呵……”徐慧掩嘴轻笑,“真没想到当年我买来的断子绝孙药真那么有效,你知道吗,从那个孩子第一次毒发到死,只要短短一年时间,他受得痛可比你要短多了,你应该开心才是,怎么样,这下你们张家终于可以断子绝孙了!”
“我……”张奇额上青筋暴起,眸子瞬间蒙上一层寒意,沉静片刻,慢慢的,修长的双腿朝前弯曲,偌大挺拔的声音随着“噗通”一声闷响,他整个人跪在徐慧面前,“我求你,请把解药给我,你所有的恨,可以全部撒在我一个人身上,和其他人无关!”
徐慧妖媚如丝的双眸徒然睁大,好像受什么大惊吓一样,不可思议的,连连朝后退去,“当年,你第一次毒发,也不过六岁,我让你求我,你怎么都不肯,为什么……现在就为了一个你从没亲手抱过的孩子来跪求我?”
这是她的儿子,却也是这世上她最看不透的一个人,他似乎能屈能伸,却似乎又不能屈能伸!
“谁说我没抱过他?”张奇眼底飞快掠过奕奕柔光,“我是他来到这世界上,第一个拥抱他,亲吻他的人!”
“可是……”徐慧摇头质疑,“这些年你不都在美国看病,从没回来过。”
张奇缓缓起身,勾唇微笑,“难道,只能你安插柳颜菲在我身边,我就不能安插人在你身边,或者把她反用!”
“你……”徐慧举起食指,隔着空气正颜厉色、颤颤抖抖的戳点自己的儿子,“不愧是我的儿子,果然有我的行事风格,我喜欢!”
“解药,给还是不给!”口袋里的手机再度响起,张奇已彻底失去耐心。
“不给!”徐慧冷笑,“我就算死也不会给你,我要亲眼看着你们张家断子绝孙!人生最惬意的事,莫过于看着仇家因欲求不能,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痛苦万分的模样!”
张奇没再多做停留,转身飞快朝门口走去,站到门口时,深深吸了口气,对身后的人冷冷一笑,“别忘了,你绝的同样是你徐家的种!”
听了他的话,徐慧犹如发了疯一样,抓着自己的头就朝墙壁用力撞击,等门外当值的武警听到动静冲进来查看情况,徐慧已经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
上面有死命令,还没确审的高官重犯千万不能出任何事情,否则,后果将会很严重,他忙按下手里的报警器。
张奇在冷风里站了很久,淡淡看着急冲冲跑进房门的军医,电话再次响起,是阮嘉禾打来的,“情况很不好。”
张奇沉默片刻,淡淡看向黑幕苍穹,问:“比我当年还严重吗?”
阮嘉禾听出他话里的颤音,顿了顿,还是决定如实告诉他,“他的毒,比你的要严重许多,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叫子父毒,父亲身上的毒素,经过母体的休养,遗传到下一代身上的毒素,要比在父亲身上的严重许多,这毒之所以叫子父毒而不是母子毒,是因为它只能通过父亲传给儿子,却不能传给女儿,徐慧是应该想要……”
“如果苏谚能侥幸活下去,他的下一代也肯定活不下去,她是想要张家彻彻底底的断子绝孙!”张奇弯腰捡起飘落到脚步的叶子,“解药我来想办法,这段时间你就先不要回来了,一定要帮我把他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