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楚楚沉默片刻,在临走前还是问了她今天中午约苏悠吃饭想问的事,“你真的不打算让他知道谚谚就是他儿子的事,也不打算接受他的钱?”
苏悠缓缓抬头,眸光坚定的看着她,“是的。”
她的口气决绝而强硬,孙楚楚本假设的情况,因为她的两个字,全部吞回肚子里,临走前拍拍苏悠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忘却一段感情,时间并不是一剂良药,最好的良药是展开一段新恋情。”
身体僵了僵,咬咬下唇,才鼓起勇气自我嘲讽,“就像我一样!”百草丛中过,却不从和一丝真情沾上边。
话落,她转身飞快的朝她的迷你cooper走去,不带一丝留恋,和平时那没心没肺的孙楚楚截然不同。
看着她落落生风的步伐,苏悠神情闪过一丝无奈,最后,长长一叹,把目光再次看到自己怀里的小狗身上。
钟明瀚,这三个字,只要想起就会成为她和孙楚楚之间的隔阂。
即便当年,她和钟明瀚什么都没发生过,孙楚楚依然心里放不下那个结,本以为自己不解释就是清者自清,照孙楚楚刚才的那番自甘堕落的话来看,她还在埋怨她。
前夫的事,自之所以己告诉了她,那是因为她和他之间的确有一段可以说的过往。
但,她和钟明瀚呢,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关系可说,那也只能说是幼年时的玩伴,这种玩伴关系里有的还不仅仅是她、钟明瀚、也有孙楚楚,偏偏她却不这么认为。
钟明瀚比她和孙楚楚都早的出现在孤儿院,据当时的院长开玩笑说,她和孙楚楚的尿布绝大部分都是他换的。
很难想象一个五岁大的小屁孩帮另外两个一岁不到的小屁孩换尿布会是种什么情景,苏悠当即质疑,孙楚楚却一脸幸福的相信,她相信她身体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被钟明瀚第一个看过的。
那一年,她们八岁,钟明瀚十三岁。
现在回想起来,苏悠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心智有问题,为什么同样八岁的孙楚楚已经懂得男女间的喜欢,自己却还在把相貌英俊,已吸引无数少女的钟明瀚只当姐姐来看。
关于她和孙楚楚为什么会因为钟明瀚产生隔阂,仔细回想起来,她唯一记得的也只有一件事。
仲夏夜,天气异常闷热,孤儿院的生活不比家庭生活,不能依赖在妈妈怀里听睡前故事,也不能骑在爸爸脖子上欢乐游戏,于他们来说,在地上铺上一张凉席,然后躺在上面看星星,似乎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事。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早早洗好澡就去后院占地方,没想到写着她名字的凉席上,早被人霸占了。
坐在凉席上的少年,纯真如兰的面容,蕴着一抹花开灿烂的笑容,背对着绰约的月色,朝她挥挥手,“悠悠,过来。”
“我要走了。”少年淡淡的抒发他的情怀,“你……会想我吗?”
“当然会想。”顿顿,看着少年忽然暗淡的眼睛,她好奇的追问,“你要去哪里?”
电话再次响起,她定定神,掏出来一看,是成老师打来的。
还没到放学时间,怎么成老师会打打电话来,忐忑不安的按下电话,成老师的声音从那头很是欣喜的传来,“苏小姐……”
苏悠微微蹙眉,这位教学经验丰富的成老师怎么和新来的姜老师犯了同一个错误,称呼已为人母的她为小姐,难道就因为苏谚跟她姓,还是因为家长联络卡上,从没出现过她以外的其他人!
“成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听电话那头的老师高兴得连话都不成句了,苏悠长长松了口气,把心里的担忧转为好奇。
“不好意思……”成老师察觉出自己称呼的不合适,忙道歉着说起正题,“我有些事要和你谈,能麻烦你现在过来一趟吗?”
苏悠抬手看了下表,离放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这个时间段被老师叫去,肯定是出了什么事,看样子又不是坏事。
难道……初具花花公子雏样的苏谚,无意中又把哪个小姑娘给迷得神魂颠倒,那个小姑娘刚好出生高贵,不是豪门千金,就是高官小姐,非死活不依现在就要委身给他,身为班主任的成老师所以感到很欣慰。
脑门一紧,边朝路边冲去,边追问:“成老师,是苏谚干什么坏事了吗?”
“苏谚妈妈,你来了就知道了。”成老师搁下一句话就挂了电话,在她挂电话前,苏悠隐隐听到她旁边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苏悠就是怀着这样自我恐吓的心情,浑身打着冷颤的站到了校长办公室。
好隆重的架势,这次出现在她面前的不仅有班主任,教导主任,还有难得同时出现的正副校长,苏悠微微皱眉,感到太阳穴直痛,没想到苏谚要么不给她惹麻烦,要么就给她惹这么个天大的麻烦!
“苏女士。”教导主任翻了下手里的材料,然后很慎重的告诉苏悠,“经过我们校导处的精心挑选,细心排查,一致决定送品学皆优、智力超群的苏谚同学去美国参加一年国际交流学习,然后参加明年的国际奥数竞赛。”
“什么?”苏悠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件事,她曾听苏谚说过,因为他鲜少露出那么心向往之的口气,她而记住了,不得不说,智力方面遗传于他的苏谚,和他一样也很好学,也很爱钻研。
这样千年难出一个的人才,出现在自己班里,成老师高兴得几乎快合不上嘴,“苏谚妈妈,关于孩子自己的意愿你大可放心,午间休息时,我已经问过他了,他一开始很高兴,也不知道在顾虑什么,到最后说要听你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