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二十五岁的人,居然流露出了小姑娘才有的娇媚,“您说是吗,田总?”
田启亮微微一怔,转而飞快睇了眼主席台上的男人,“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伶牙俐齿呢。”
“多谢田总赞赏。”苏悠也朝台上看去,那个男人好像刚才根本没和她对视过一样,高高坐在台上,用坐镇大局的的目光傲视众人,声音一如素年前那样清傲。
“苏小姐……”安静了不到五分钟,田启亮突然又在边上叫她,“你认识他?”
“你指‘美男猛于虎’的张副市长啊,我认识他,可惜……他不认识我!”因为心里莫名涌起的烦躁,她的声音除了有些不耐烦,还微微提高了许多,偏偏这时,主持人刚宣布休息十分钟。
她的声音,因为四周的安静,而显得格外响亮,众人,包括台上整理资料的男人,一起齐刷刷的朝她看来。
窘,大窘,别人还以为这是她为“勾引”张奇,而故意耍的手段呢。
如果可以,苏悠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当然,这么高档的地方,地洞是不可能有了,至于……钻的地方倒还是有的,比如凳子底下。
苏悠在尴尬的沉闷下头前,条件反射的飞快的朝台上看了看,台上被人簇拥的男人,似乎也正朝她看来,明澈的眼底有丝笑意一闪而过。
“几年不见,你撒谎的本事倒是渐长!”张奇冷冷看着她,下颌微弯,撩唇讽刺,“先是说自己有哮喘,现在居然假装还不认识我!”
他挑起好看的眉,继续咄咄逼人,“还是在在你心里,宁愿从没认识过我?”
苏悠别过头,不去和他对视,更不去呼吸他迎面而来的气息,低声喃喃,“论撒谎的修为,我想张副市长如果称第二,我绝对不敢称第一。”
他故意把她叫来,肯定不是为了让自己一览他的风姿;更不是如他秘书所说的那样签合同;难道让她这籍籍无名的小公司,来参加那么多知名企业的“聚会”,只为寒碜羞辱曾经带给他耻辱的前妻?
手放在两边,局促的揪着衣角,无意碰到口袋,突然想起一件比尴尬更重要的事。
忙掏出卡递了过去,“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张副市长纠缠认不认识的问题,而是想把这张卡还给你。”
张奇凤眸微眯,冷冷看着她手里的卡,半晌,把目光寒寒的锁到她脸上,说:“没接到你电话,我还以为你都明白了,你见过说出去的话有收回的道理吗?”
“你……”苏悠身子一绷,紧咬下唇,“我不懂你要我明白什么。”
“五百万一年。”张奇轻飘飘的说:“我以为你明白,所以才会接过那张卡。”
“什么?”苏悠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自己猜测的第一种可能变成了现实,张奇要那个那个她。
不过,想到他如花似玉、出生名门的未婚妻,苏悠不免一阵自卑,自卑过后就是暴怒,“你以为有钱了不起啊,你以为时隔五年我……”
她满脸绯红,气嘟嘟的怨气,最后都化成结结巴巴的、词不成句的凌乱。
“你怎么了?”张奇操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听苏小姐的口气,你不会以为我打算包养你吧?”
“没有!”她立马接上话,生怕他不相信似的,鼓起勇气看着他,口气分外认真决绝,“我绝对没有这么自恋。”
张奇也没再多言,只是凝视在她身上的黑眸,瞬即抹上丝丝不知名的深邃。
正当苏悠为追问这五百万的真正意图暗暗打腹稿时,身后传来开门声,然后就是急匆匆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打电话给她的美女秘书。
因为小跑,她的小脸渲染上一层胭脂似的绯红,本就是刚毕业的小姑娘,粉白的皮肤中透着秀丽的粉红,煞是可爱,发现她后,先是微微一怔,旋即,马上朝她微微一笑,然后直接看向张奇,“张总,会议开始了。”
张奇轻轻嗯了声,然后,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越过,衣袖间带起的微风拂面,把她蓦然吹醒。
张总?
苏悠拉住从身边匆匆经过的秘书,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叫错了,他不是副市长嘛,怎么……”
怎么被自己的秘书,称呼起企业家才用的“总”来了?是她听错了还是秘书糊涂了?
大抵苏悠不是第一个问她这问题,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问她这问题的人,秘书并没嫌烦,巴掌大的笑脸依旧挂着可人的微笑,“张总只是名誉副市长,他真正的身份是……”
秘书后面说了什么,苏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中只在想着她说的前半句话,“名誉副市长。”
换句话说,有钱有势的他,敢干很多政府官员不能干的事情了,比如欺女抢子,再比如煽风点火,让自己陷入更大的绝境。
苏悠就是带着这样满腔怒气,外加满腹担忧重新走到的会场。
托着下巴,想来半天,直到额心微微发疼,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并不适合他远大前景的小城;又或许更没想明白他骗自己来的目的。
对她起初满脸的气愤填膺,到后来的忧心忡忡,田启亮显然不知所以,很好奇的问:“如果我猜的不错,苏小姐和张副市长应该是旧识?”
“张副市长!”苏悠咬着牙,从牙缝里狠狠蹦出着几个字,“哼,田总早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还这么称呼他,显得多不与时俱进!”
“苏小姐。”他突然凑近她,“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不管你是如何成功的商人,都永远比不过有两个口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