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安满脸涨得通红,他说这话时,苏悠并不在场,现在假借他人的口告诉她,的确很难堪。
想想以前苏悠在自己最困难时候对自己的收留,他就更羞愧难当,偏偏小琴心里气得慌;想到苏悠为付他们工资有可能做的事,又更是火上浇油,气上眉梢,自然不肯就这么便宜的放过他。
“我怎么了我,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啊……”她继续咄咄逼人,声音也越来越凌厉。
“小琴……”苏悠在账本上勾上最后一条代表结清的红线后,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这才缓缓合上,抬手递给小琴,“我口渴了,去帮我倒杯茶来。”
小琴正发泄得起劲,哪肯这么轻易的走,小嘴不满的噘起,“苏姐,我还没说完呢……”
苏悠自然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脸色一冷,口气半嗔,“还不快去!”
小琴心不甘情不愿的甩手出门,临踏出门时,还不忘用力白了小安一眼。
小安局促的站在原地,等着苏悠痛骂他如何的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岂料,他等了半晌,只等来苏悠的扬唇轻笑。
她笑着问他,“小安,来我这里兼职有多少年了?”
小安想了想,闷着头小声回道:“快两年了。”顿顿,似乎觉得自己听宋老头挑唆,来趁火打劫,把曾经的恩人逼上绝路,的确不应该,还没完全成熟的脸上渲染一层愧疚的红色,“苏姐,今天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话落,直接朝坐在办公桌前的女人深深鞠躬,腰才弯到一半,已被人阻止。
手臂上阻止他弯腰的手,很纤弱,力气不大,却很有力量,他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那个外表柔弱,内心坚毅的女人,心里更窘迫,“苏姐,我……”
“以后……我这里不能再提供给你任何兼职机会了,自己在社会上要多留个心眼,不要再盲目跟风。”
小安愕然,抬头,顺着胳膊上的手,慢慢往上看,入眼的女人,一如他两年前看到的那样自信干练,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丝倦怠,结结巴巴的问:“苏姐……以后……你真不打算用我了吗?”
“不是不想用。”苏悠对着好比是自己弟弟一样的大男孩,抿唇苦笑,“而是……”
她松开手,环顾即将不属于自己的办公室,深深叹息,“这家公司以后将不复存在了。”
“什么?”小安诧异,前年那么严重的全球经济危机,那么多跨国大企业都宣布破产了,唯独她,咬咬牙关,以她弱弱的肩膀抗起这家不算大的公司度过危机。
他本以为这次,这个能干的女人也能度过,没想到……
“你什么你!”小琴刚好端水进来,一看到小安还站在哪里惊讶满目的样子,她就来火。
把杯子朝苏悠手里一塞就去推他,“听着别人的话,然后过来煽风点火、落井下石,既然背信弃义的事已经干完,钱也拿到了,还矗在这里干嘛!”
这次苏悠没再出言阻止,捧着暖暖的茶杯,看着顺着杯沿袅袅升起的氤氲雾气,她突然想到和这温暖截然相反的凉意,脑中盈入的是一双冰凉似雪的手。
车内无意的触碰,他的手,居然冷得比她刚沾过雪的脚还冷。
他到底怎么了?
“苏姐……”小安见苏悠只对着手里的茶杯发呆,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已将这两年来得所有情意销毁殆尽,如果不是她心软,只怕后面的几句话,她都不会和自己说。
手扒着门,抵住小琴的外力,侧过头对着门内的女人,真心实意的大声说道:“谢谢你,苏姐,我永远感激你。”
“苏姐……”小琴关上门,欲言又止的看着苏悠。
苏悠抿了口热茶,对她笑笑,“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这卡……”小琴的视线掠过她直接朝桌上的卡看去,挤着眉,故作惊奇的,小声问道:“是谁的呀?”
苏悠一怔,顺着她的视线,侧眸朝桌子看去,他给的卡,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光滑的桌面上。
应该怎么说呢,说这是前夫给她的;还是说这是因为卖车支票错了,后面一系列事都省略,直接跳到说,这张卡是前夫给的。
前夫给前妻卡,这算哪门子的事,苏悠想到眉心微微发酸,也没想出个说法。
小琴见苏悠久久盯着那张卡发呆,却不说话,马上把脑中想象的事,转化为她认定的既定事实,捂着嘴一声惊呼,“苏姐……难道……你也误入歧途了?”
她其实想说“失足妇女的”,可是要把眼前清秀温婉的女人,说成街边的夜莺流燕,她实在说不出口。
“你这臭孩子。”苏悠微嗔,食指直接朝她脑门点去,“整天在乱想些什么呢,我就算想堕落,只怕也没人看得上。”
“谁说的。”小琴转虑为安,长长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自己想的那种情况就好,马上拍起苏悠的马匹,“我们家苏姐可是年轻貌美……”
“呸……”苏悠白了她一眼,当即抢白,“照你这么说,有朝一日,我还能一枝梨花压海棠呢,都孩子他妈了。”
她的话,引来小琴一通大笑,笑完后,她又靠到苏悠身边,搡搡她的肩,神秘兮兮的问:“话说回来了,苏姐,这张卡到底卡是谁给你的,这出手也忒大方了点吧!”
苏悠睇了眼手边不起眼,泛着金黄色的,实际是纯黄金镶面的金卡,他出手的确大方,难怪小琴会那么大惊小怪,听到里面的金额时,就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