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都不是了,她待在这儿还有什么意思?只有走了,不过走之前得喝完那五百两一壶的茶。
“姑……姑娘?”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杯接一杯的将茶灌下去,慕雪衣有些错愕的凝眉,借酒浇愁的人很多,他倒从未见过借茶浇愁的。
见茶壶空了,烈飞烟毫不顾忌的打了个饱嗝,起身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又不死心的折了回来,疾步走到慕雪衣面前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慕雪衣,你再看看我,仔细仔细的想想,你到底有没有印象?是不是某一晚见过我?”
她特意强调某一晚,虽然那一晚她也没什么记忆,只有几个限制级的片段还没是没有脸的记忆,不过……那身材倒是一级棒……该死!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慕雪衣压根没想到她会折回来,而且还抱了他,随着她的靠近一阵淡淡的馨香沁入鼻息间,对上那双带着雾蒙蒙的眸子,他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姑娘?我……雪衣的确不曾见过姑娘,像姑娘这般……特别的人,雪衣若是见过定会记得。”
他来月来别苑五年,还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人,一般来人不是为才便是为色,而这丫头……
这五年来从未有人靠近他过,今晚他竟忘了避开,竟被一个小丫头弄糊涂了,思及此,不由莞尔。
“真的没见过?”烈飞烟忍不住再次确认,没想到离得近了这张脸更好看了,每一处都是细致的,唉,可惜不是她孩子的爹啊!
“真的。”那一丝自然的笑意溢出唇角,融化了那分疏离,只余温润。
他的眼神纯净真诚,没有欺骗,烈飞烟终于死心了,蓦地收回手拍了拍慕雪衣的肩膀,“打扰了,告辞。”语毕,烈飞烟满心郁闷的推开房门朝外走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房内那抹白影微微一怔,轻笑出声,“哪儿来这么一个有趣儿的丫头……”
出了雪衣居,烈飞烟没有马上回龙门镖局,沿着长廊随意的晃着,九曲回廊,盈水缠绕,露出水面的菱叶,铺满池中的浮萍,满眼的青绿,岸边蔷薇摇曳,景色宜人。不可否认这月来别苑当真清幽别致,不似一般青楼妓院那般嘈杂俗艳。
不过,那晚她没着慕雪衣她到底是找了谁?为何她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了呢?真是奇了怪了!
烈飞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至长廊尽头出现一所水阁这才停了下来,抬眸望去,只见原木色的匾额上行云流水的三个字——云起阁。
“云起阁?什么地方?”烈飞烟左右望去不见一人,只看到那阁楼建在水上,后面烟波飘渺,正午的阳光洒落在水面上,金光粼粼。走得累了,烈飞烟见四下无人便推门进去歇歇脚。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方美人榻,铺着雪白的狐裘,榻前是一方精致的青铜香炉,檀香袅袅,沁人心脾,两旁摆着两面白玉屏风,东西不多却考究,简单却优雅。右边是木质楼梯,蜿蜒而上,楼梯上系着淡紫色薄纱,随风微动,很是有几分飘渺灵动的味道。
“唉……”烈飞烟毫不客气的躺在了那方美人榻上,果然柔软舒适,极度适于午睡,房内窗户大开,凉风阵阵,不消片刻烈飞烟便睡了过去。
楼上房内一抹紫色身影立于窗前,风袭来,扬起青丝万千,一声极浅的叹息溢出唇角,消散在风里。
突然一抹红影划过水面,朝水阁急速而来,紫衣男子一怔,反射性的移动的脚步回归原位,想到什么之后索性不动了。没想到,他也来了。
“是他?”西陵千山足尖轻点过水面,翩然落入房内,不顾身旁释放的冷气伸手揽了身旁紫衣男子的肩,“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紫衣男子淡淡的开口,低沉的声音薄凉似水。
“哼!”西陵千山闻言冷哼一声,放开手去,妖美的脸上尽是气恼,“你这小子就别跟我装模作样了,想嘲笑我就尽管嘲笑!小爷我不怕!”这些日子他被嘲笑的好少么?他堂堂百花宫宫主被一个女人给上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找遍了栖霞城也找到那个死丫头,醒来她早已逃得远远的了,那死丫头心里有愧怕他迁怒与她,肯定会跑的无影无踪!没找着那丫头之前,他只能自己来这儿找找证据,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自上次离开之后他便特意嘱咐了萧一笑,这云起阁不要动一分一毫,他那时心中怒极自然没心思调查,如今冷静下来了也该好好调查调查了!
紫衣男子一怔,想到最近流传起来的传言蓦地恍然,子夜般的眸没有任何波澜,语气冰冷如一,“一点儿也不好笑,我为何要笑。”他竟是为了那一夜的那个女人而来,江湖上都在传言西陵千山被一个女人上了,原来……
“算了!跟你一冰块也没好说的!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女人留下的东西,好顺藤摸瓜。”说着,西陵千山便疾步朝内室而去。
紫衣男子淡淡的看了那红色背影一眼,又将视线掉转回了水面上,方才他已看过了,除了那锦被上的落红之外,别无他物。
落红,那个女人还是个处子,那她的目的呢?
西陵千山转身进了房间,除了床铺凌乱之外房内整齐如一,沿着地毯搜寻了一圈也不见任何物件,最终将注意力落在地上那张锦被上!迟疑了半晌,西陵千山才嫌弃似的伸出两只手指捻起锦被抖了抖,依然是空无一物,“该死!这个女人竟然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留下,看来是个惯犯!难道是采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