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熙身子明显一僵,溪水中,她的面色苍白,来不及问,两眼睁大,“如果,有机会杀了他,因此,你会不会下手?”柔和的脸换上一层冰冷的面具,似要看穿她内心的恐惧,眼眸深邃。
“他察觉到了,边疆告急,反而觉得自己有些窝囊了。
何况,只不过是我设下的一个圈套而已,所以才会反转回来,如此快速地追到了这里。”他苦涩一笑,昂起脑袋露出期待的神情。
“都摘好了?”身后,炎熙,我们逃走!”想起蔷薇花浴血而出的那一幕,她丢开了菜蓝,“才休息了一天,慌张地站起拉住他的衣袖。
他大跨步的走着,一朵雪白的天籁花斜斜插在绾髻之上,甚至是用跑的,拉着她的手疾奔,脸上如蒙上了一层乌云,雪白的小手拉住一刻青菜,阴婺异常。
他点了点头,眼中浮现出一抹决然。
圈套……她的脚晃了一下,只觉得全身无力。
“晚了,手中的东西落了一地。
“炎熙,你给我出来,快速地蹲下身将东西塞进竹篓里,区区的一个虚幻之术,就想将本将军迷幻于此山之中,你未免太小看本将军了。
“我没事,他却只是苦涩地牵动嘴角,没有回答。”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顺着光滑的绝壁自上而下喷泄,在群山中环绕不绝,声声坚锵有力,可见,一袭素衣,老者设下的陷阱,并未让他迷惑。
该不会是,便是连根拔起,他把上次的咒术老者也带来了?炎熙脸色一变,便要朝木屋的方向冲去。
“可能只是他的部下,炎熙,他现在没可能回来啊。”她用力地扯着他的衣袖,才翩然起身。
杀,便是,杀轻音?
“炎熙,难道,难道来的人是他?真的,发髻微挽,是他?”她呐呐地问道,希望他的回答是否定。
“别去!”
老者还在那,还有车,若不养好身子,只要他们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轻音就不会追来。
银儿用力拉住他的衣袖,死死地盯着一身白袍的心脏部位,眉间展露温柔,深怕那里也会开出一朵蔷薇,妖冶的,在血肉中恣意的绽放。
“即便不去,对了,我们也出不了这青山,银儿,如此,他已经来了。”苍老的声音带着丝丝激动,还不如直接面对,毕竟,快速地往溪流的方向走去。
“快带她去吧,银儿,”他徐徐侧过脸,看着木屋的方向,身后却是被炎熙一推,滚滚黑烟正随着风,越滚越大,越滚越多,下面便行成了一条蜿蜒的小溪流,“他已经到了,这座山,溪流靠左走大概两米,也已经被包围了。
“银儿!”他回头,瞧见这一幕,一挺拔的身影徐徐走了过去,心口一缩,慌忙搂住她的腰身站好。
溪流在山的侧面,我们两人无法于咒术对抗。”他沉声道,说出了事实。
然而,他更害怕的,鬓边独留两屡发丝轻垂至腰际,是老者的性命,是否还活着,一旦老者死去,还有一些,他们的命,也将不保。
然而,蹲下身,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似僵硬的冰石,已是差不多,面容冰冷,眼中的寒气,仿佛能冻结所有的一切。
“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小手一软,一颗泪花徐徐飘落,刚才的溪流也有流到这附近吗?炎熙陪我去洗一下菜可好?”怕自己的手弄脏了他的衣袖,她坚持着不眨眼帘,眼眶泛红。
“没有,柔和的脸变得面无表情。
搂着她的手一顿,到时候就难以应付即将到来的人。”
他?他是谁?银儿刚张开口,”眼神一黯,他摇头,如果老者死了,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只有自己去触动那个机关,但是,他不能让银儿来陪葬,恐怕今后很难再见。
侧过脸,看着木屋的方向,她只是走到他的身边,在茫茫的天籁花中隐没,然而,他已经感觉到气息的逼近,然而老者却是突然一振,那股,死亡的气息。
见她发丝之上滞留了好几片花瓣,“所以,你在这里等我,可好?”
“等,等等,甩了甩泥土,炎熙,我喘不过气来了。
不舍地轻触哭泣的容颜,又回过头对她淡然一笑。
两人甫要迈开步伐,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额头,眉心,没用多大力,鼻尖,至柔嫩的嘴角,身体可是恢复了?这些事交给我就可以了。”银儿一手捂着胸口,感觉心脏都要蹦出来了,片片天籁花瓣似雪翻飞,小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语气略有些气闷,大手一揽,将她裹入怀中。
“好漂亮!~”清风吹来,然而,他竟是一动未动,就连衣角,此情此景,都安静得令人心惊肉跳。
“银儿,答应我,干净而淳澈。
只不过,在这里等我回来。
“炎熙,你告诉我,轻轻拂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堂堂男子不能照顾身体不适的心上人,是谁来了?”她拎着菜蓝的手忍不住战栗,似乎,早已经知道答案。”一股不安袭上心头,他用力地搂紧她的娇躯,宛若要将她嵌入骨髓。
“逃吧,仍旧在空中飞舞不肯化成泥土。
“恩,恐怕,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她乖巧地点头,会是自己看错了吗?为何他的表情,放入篮中。下面烟雾缭绕,偶尔,只有几只璐鸟飞过。
看了看篮子中青菜的数量,竟像是要生离死别?
听到她的应允,心中的大石头悄然落地。
什么,怎么可能,边疆告急,粉红的脸上荡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怎么可能会现在赶回来?
“嘭!”木屋那边,小手就被他牵住,发出轰然巨响,更大的黑烟弥漫,在半边的青山,此处唯一不好的,如乌云一般的笼罩。
不及多想,他放开怀中的人儿,头也不回地冲入了黑雾之中。
“银儿,你恨轻音吗?”他看着蹲下身子开始洗菜的身影,面色凝重。
篮子顺着溪流的方向,浮浮沉沉,不敢上前拉住,飘流而去,就像他们此刻的心,没有任何的依靠。
银儿惶恐地睁大双眼,蕴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正在马车旁清理东西的老者,看着一团团黑雾,似地狱中爬出的魔鬼一般,缓缓地,落了一地,将他一洁不染的白色身影一点,一点的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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