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一顿,娇小的身影僵立不动,她睁大了杏眼,看着他优美的轮廓在眼前不断扩大,乌丝在温柔的碰触之下,心中突然洋溢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满足。
白色的衣袖伴随着清风,不时柔柔地擦过脸颊,恍惚之间,闻到一股清凉的薄荷香,不同与浮云邱泽的奶香,更不同与敏赫妖男的甜美清香,清凉的气味仿佛能消去世间所有的味道,淡雅清香。
“我的,落逸哥哥?”不知不觉随着他的话呢喃出口,她仰起头,眼瞳之中倒印着他绝美的笑容,温温的,高雅优美。
“若你想称呼我为国师,亦可。”他含笑点头。
国师?迷茫的脑海中突然亮起一片橙色的光芒,衣衣讶异地张开了小口,国师,不就是太皇太后生前口口声声称赞的国师?亦是卦出“凤福”之人,也便是说,自己的身份,是他所给予的。
“国师?落逸哥哥?”她突然之间不明白两者有什么关系,为何,堂堂洛桑国的国师会让自己称呼他为落逸哥哥?两人应该没有血缘关系吧?
落逸被她迷茫的可爱模样逗笑,轻轻拉扯两下发丝,宠溺的眼神中温情洋溢。
等了这么久,小人儿终于长大了……
“你喜欢如何称呼便如何称呼吧。”
“可是,若是称呼国师为哥哥,有点奇怪……”衣衣忽见一朵花瓣漂落在他的头顶之上,没有多加思考,踮起脚尖,拂落了那片花瓣。
自然而然的动作,她却呆住,好似,以前,也有过如此,但是,为什么自己什么记忆也没有?
他却很是适应的模样,也不觉得突兀,拉其小手走入花树之中。
被动地跟着他的脚步,衣衣惊讶地发现,外面看着长得密密麻麻的花瓣,在树枝里面,竟是别有洞天。
整颗花树,如同一个圆罩,里面不似外面的繁密,除了主干,分节的树枝如同柳树的纸条一般细小且缠绕着生长,而白色的花朵,便是延着纸条开放,所以在外面看来,会看不见树枝。
走到中间的石桌边坐下,提起茶壶,倒入两杯温热的清茶,将一杯放置她的面前。
“我本便是你的落逸哥哥,国师,也不过是世间所给的称谓。”
流云行水般畅然的动作,温暖的笑意,令衣衣忍不住直直地望着他闪耀着琉璃色彩的眼眸。
“怎么好像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开始?”皱皱眉,她轻叹。
此男子有着很强的法力,竟是让自己撤下了所有的心防,意识虽着他的一举一动而迁移。
衣衣强制将目光从他脸上撤离,转向圆罩型的花树。
即便是树的中间,也落满了一滴的花瓣,无论是往上看,还是往下看,到处都是雪白的世界。
“无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至始至终,我都是你的落逸哥哥。”他依旧春风一般地笑着,白衣轻拂,圆罩型的空间,竟然吹起细细的风,树上白色的花瓣飘落的更为细密。
好像下雪!
衣衣兴奋地站起身,伸开双手,望向树顶。
每次腊月下雪,邱泽都不许自己出去玩雪,因为他怕冷,所以都用厚厚的被褥裹着,自己被他当成暖炉一般的抱在怀中,每次看到从外面玩雪回来的宫女都很是羡慕。
现在,自己竟是也能体会到飘雪的感觉。
开心地咧开唇角,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国师,说不定真的法术很高强,竟是能读懂自己的内心。
“那以后我便叫你落逸哥哥好了,”她开心地旋转着,又忽然停住脚步对着他说道,“不过,你也不能叫我皇妃,要叫我衣衣。”这是第一次,除了对邱泽之外,她所能允许如此称呼自己的人。
“恩,那便叫你衣衣。”他嚼着两字,面容顿时一亮,点头应允。
不知为何,他无论是动作还是言语,总是能给自己舒心的感觉,衣衣怔怔地望着他。
“好像,真的前世认识过你。”脱口而出之后,她反而尴尬地笑笑,前世,又有几个人相信?若不是自己经历从二十一世纪到现代,恐怕,自己也不会相信。
落逸神色一滞,俊美的容颜宛若陷入了远久的回忆,静静地,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人儿,不同的面貌,唯一相同的,还是那抹梨花笑颜。
“你就当我胡扯。”脸一红,衣衣以为他是被自己说的话吓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忽然自回忆中清醒,他缓缓摇了摇头,“前世,我们真的认识。”
没料到他会说出此话,她猛然抬头,对上他拥有着琉璃色彩的美丽眼眸,一时之间,心口有什么鼓动。
“噗哧!”捂住小口,她笑得分外开怀,如梨花一般的清丽绽放,可爱又柔美。
反倒是落逸有些蒙住了,呆呆地望着她,不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引得她笑得如此开怀。
“你是个很奇怪的人。”正色地看着他,她突然道。
奇怪?撅眉,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并未觉得任何不妥,言行举止也算正常,到底哪里奇怪?
“你是唯一个赞同我胡言乱语的人。”虽然自己胡言乱语并不多。
落逸恍然大悟,感情她以为自己是在与她一样胡言乱语,可是,自己又怎么可能与她解释,她现在能遇到自己,完全是因为前世?
风起兮,别离愁,风落兮,故人逢,若问今生来世,命里本是遥无期,奈何逆天守故里……
恍惚之间,脑海中竟是记起两人轻抚琴泫随曲而唱时悠闲自得的情景。
“不过,我很喜欢你,”她走上前,学着他刚才碰触自己发丝的模样,轻轻地顺着他脑后的不扎不束的黑发,“落逸哥哥。”
做着的身影刹时定在石桌前,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笑颜,仿若,五十年的时光,不过都是顷刻的功夫自指尖消逝。
他从未离开过她,就如同,她从未离开过他。
“我喜欢你。”以为他没有听到,衣衣再次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