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不敢同任杨杨的眼神直接对话,更不要说是眉来眼去。
一切接触,还真的只能在晚自习后的十几分钟补课时间里发生。
不是她给我讲,就是我给她讲,没说一个“情”字,全是数学字和语文字。
自以为这就是有板有眼,却不知这学生毛病,向来不算数。
大人们说爱情是花前月下,是搂搂抱抱,是敢向全世界人民公开的行为。
我同任杨杨的关系只能算是想,暗想的想,虽都不知怎么个想法,却明白心中已有了个他或她。
摆不来爱情言语,就只好讲书本术语来代替,来保留光阴不要走得太快太快。
久等的春天蹒跚到来,学校还未等到千树万树梨花开,就急着宣布放假两天,全校师生去春游。
消息一贴出,全校沸腾了。
我们一班学生更是像出监狱似的涌动,多么渴望这一天的到来。
渴望放松一下没门的滋味,回归到天地间去让光阴倒流一天、两天。
老王看了海报,急匆匆地奔进教室来。
痛骂学校的这种做法是无事生非,但好像骂给我们听没用。
直接跑到校长室,给校长对冲。
吼春游计划应该下放到各班班主任手中来自行定夺,早去迟去,走什么地方,各自安排各自的班级。
校长没还嘴,只说他的命令只对其它班,不针对一班。
为此,老王回来颁布命令,不许我们班去春游。
高考临近,谁要乱动就拿谁开刀,还说找各科不能少掉一天的考试。
考试卷子,还要校办的给必须先印出来,全部交给他。
我们听了这一命令,简直犹如倾盆大雨,突从艳阳天空中砸了下来。
画面清晰得连雨珠里的分子,都能看得见。
新班长名叫赵横财,他平常就爱说可能是在一百年前与班主任是同一名父亲。
一个名叫发福,一个名叫横财。
他的成绩算中上水平,不过还是有一点儿组织能力。
身体也不差,白白胖胖,圆圆橙橙,样子倒有常拾横财的象征。
他从不穿随身衣,只穿西装西裤,那怕是旧了许多,也日日如此。
在他看来,衣着是体现一个人生活价值的重要标志,成绩算第二、三位才对。
他听不得老王这般吼叫,立即起身说,老王,这是学校的统一安排,一来不去不行,二来大家的心里真的逼得慌,就去玩两天也无大碍,凭什么要这样虐待我们?
我知道这回新班长要吃亏,微微转脸看他,便使眼色让他坐下。
可是,新班长并不领我的神色。
可能是因为他如今当上同学中最高的官,不在乎我这平头百姓的举动。
他用手顺理了一下子西装,又对气胀了眼的老王说法律明文规定,不许虐待学生、妇女、儿童和人。
全班同学“哄”地一声笑开来,鲜于洞洞快嘴。
嫩班长,讲错啦,学生、妇女、儿童都是人,而不是畜生。
老王没有笑,但样子却想笑,只不过用尽全力变更着脸皮,目的就是想要让大家能从他的脸上,去看到他是听了班长的话而窝了一盆子大火,就快要爆发更大的火灾一样。
这时我才发现,老王有一股强大的杀气,这杀气在逼迫着每位学生必须服从。
有“违令者,扑杀!”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