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婧推小妆,她还穿着外套,盖了被子一半身子都露外面。
“怎么了妞儿?我买了吃的,吃点儿?”
小妆给推醒了,动了动身子,咕哝着,“困……”
这声音不对啊,秦婧伸手一探,她脸上温度很高,一边脱她的外套边说,“你这是被子给闷的还是病了啊?昨晚上没睡好吗?”
怎么就给弄病了?
“吃药没?啊?”秦婧把小妆塞进被子里,拍着她的脸问。
“吃了。”小妆脑子有点糊涂,半天才应一声,秦婧叹气,得,她今晚是注定一个人黯然神伤。
庄千夜晚上回来得很晚,在应酬。商场上就是这样,无论你人怎么牛,怎么厉害,该给面子的还得给,有财有势过后还得有人品,不然怎么能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把你当大爷供着?
庄千夜从一个饭桌上撤下来又赶了另一桌,这到家的时候就十二点了,正好午夜。
他进门的时候很奇怪,阿姨还在,战战兢兢的等在玄关。
“有事儿?”
庄千夜奇怪,他不喜欢屋里有外人,阿姨每天是限时过来收拾的,晚上六点准时离开。
是有事儿吧,这阿姨挺本分一人,不会撞枪口上。
“庄先生,小姐、小姐走了……”阿姨低垂着头,半天才说完。她也不知道乔小姐什么时候走的,她熬好了汤去楼上时,人就不在了。
庄千夜那脸立马黑了,跟泼了墨一样。
走了?
“说什么了?”他问。
昨晚上那事儿后心里更恨他了吧,恨不恨他不怎么计较,他隐忧的是那丫头还生着病,这么走了是有多记恨他?
她心里放不下,那是肯定的。庄千夜不是能悔过的人,他要的人再不愿意也会抓紧了不放。这世上,他不信这世上还有他降服不了的人。
“没说什么……”阿姨应着,又说,“我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走的,我在厨房,没看到乔小姐离开……”
“行了,你走吧,明天不用来了。”庄千夜冷着脸不再搭理,进屋换了身衣裳下楼,阿姨还在。
她踌躇着,眼里满是焦急,试着喊了声,“先生,下次我一定注意,请您不要辞退我好吗?下次我一定注意……”
这份工不能丢,家里还有孩子上学,一家人的生活都靠她了,错过这家,哪家还肯给这么高薪水请人?
庄千夜站住,然后在玄关换了皮鞋,是还要出去,他站门口,下颚微微上扬,霸气尽显,声音很冷,“出去!”
“先生……”阿姨还想挽回,可庄千夜明显不耐烦了,给了阿姨一眼,那阿姨一慌垂着头离开。
这么点儿事都做不好,还请人干什么?庄千夜开车去了乔小妆楼下,然后给她打电话。
没接。
庄千夜墨染的浓眉推得老高,不接?
一直打,不停的打。
乔小妆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机放在外套口袋里,衣服被秦婧放橱子里了,她铃声本来设得就小,又放衣服兜里加上门一关,根本就没什么音儿,再者,她人还迷糊着呢,哪里听得到?
庄千夜这人固执,一个劲儿的猛打,后来才想起,她是睡着了吧,不是病了嘛,闹她起来也做不了什么。
得,当他发慈悲了,这么一想着车就开走了。
庄千夜前一阵过得是挺惬意的,最近忙了,毕竟手里攥着那么大个公司,年关将底的再没事儿一天也抽不出多大个空儿。
乔小妆蒙着被子睡了一觉,悟出了一身的汗,第二天醒来人就精神了。她起床的时候秦婧在熬粥呢,特意早起给她熬姜丝粥。
她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秦婧忙上忙下的,心里很暖,然后她喊了声:“秦婧!”
秦婧手上一抖,回头瞪她,“有这么吓唬人的嘛?哎呦我这心……”
秦婧心有余悸,看着小妆倚门傻笑,得,骂她两句都省了,说,“好了?茶几上有药,赶紧去吃一次。”
小妆笑着答应,然后走进厨房伸手抱着秦婧,轻轻说,“秦婧,因为有你,我才感到温暖,谢谢你!”
小妆不是矫情的人,秦婧就更不是。可这一会儿两人的心都宁静了,就剩彼此。
小妆呵呵笑着,然后松开秦婧,进浴室洗澡,一身的汗裹着,难受,
秦婧眼看着切得细细的姜丝,在发愣。
她是真把小妆当亲人来的,这辈子有这么个真心牵挂着她的人,还求什么呢?不求别的了,算是知足了吧。
小妆淋浴的水开得很热,很烫,不是她不怕烫,故意的,有点自虐倾向。
其实她的心真有点儿赌,热水洒在身上,白皙的皮肤立马被浇得红通通的。脖子上挂着条链子,应该是昨晚上秦婧给她挂上去的,她看了下,吊坠是颗小石头,玻璃片里面颗了四个小小的字‘时来运转’,还有颗指针的东西左右摇晃。
她轻轻的笑,时来运转,会转运么?
和庄千夜那事儿她是计较的,怎么可能不计较,当时她是没反抗,可他强了她是她认定的事实。这事儿她不会拿出来说,可记着庄千夜的恨那是真真切切的搁心底了。
她真不明白,庄千夜那人怎么能那么狠,怎么能坏得那么彻底?
不拿她和他之间说事儿,或者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普通得掉渣的女人,一时兴起上了次床而已。他不会多计较,觉得这事理所应当的。
女人嘛,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和态度,可对兄弟对朋友呢?不都说男人很重情义吗,可庄千夜怎么能对顾恒下那么重的手?一次不够还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