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妆哈哈直笑,她说,“秦婧,你对经理使使美人计,没准儿他就被你拿下了……”
秦婧白眼一翻,横她一眼,对那鸡胸男人使美人计?给她一刀吧!
“乔小妞儿,那是顾恒吧……他怎么在那蹲着啊?”秦婧拉拉小妆,指着楼下颓废的男人说。
小妆听‘顾恒’这个名字心里一抖,抬眼朝那边望去。
真是顾恒!
小妆那笑就立马被蒙在乌云里,心里隐隐疼起来。
顾恒看起来不太好,面色惨白得比她们坐了一天一夜长途车还难看,下颚一片青色胡茬,垂着头,就连额前遮住眼睛的碎发都显得那么颓废。整个人蹲在树下,面前是一大堆烟灰。
他等了很久吧。
小妆迈不开脚,被定在那,两眼直直的望着顾恒,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儿。
他那么体面的一个人,这是她头一次看到那么狼狈的他。
“不走吗?”秦婧拉她,面对吧,不能总躲着。秦婧知道小妆为什么非跟着她会老家,说白了就是不敢面对顾恒。
早晚有这一天的,她拉她,她退缩。
“秦婧,我,我想起有点东西要买,我……去超市……”小妆挡开秦婧的手,转身要走。
“想一直躲下去吗?”
秦婧拉着她,她不肯回头,她知道不能一直躲下去,可是,现在要她见他,真的没有那个勇气。不敢,害怕。
她怕站在他面前,她的心会不由自主,她不想他受到伤害,所以她远离他。她远离他,不会投向另一个人的怀。他们是被拆开的,她愿意离开他,但是,她不会接受另一份她不愿意的感情。
离开他,是她对不起他。
顾恒抬眼,恍惚间看到了她,他浅浅的笑了,伸手要去触摸那远处的身影,他轻轻的说,“连白天都出现幻觉了,真好……”
突然,他觉得不对了,一个生猛的劲头站起来,他几个大步冲向眼里的她。
“小妆……”
顾恒是迫不及待的,是惶恐不安的,是激动狂喜的。
推开秦婧,一把抱住了她,紧紧的抱着,用力往身体里揉。
“小妆,小妆,小妆……”
他心若擂鼓击打,下巴蹭上她的头顶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喊得心痛,喊得心碎。
“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躲着我?怎么可以?”
“顾恒,顾恒你放开我。”小妆推他,被他勒得骨头都快碎了,痛。
秦婧踉跄着站稳,看着他们无奈的叹气,捡了小妆的包离开。聚也好散也好,总得把话挑明了,拖着对彼此都是伤害。
顾恒不放,一丝一毫也没松懈。让他放开,他怎么肯?不放,坚决不。她是他的,拱手相让?不,绝不!
“我们……我们好好谈谈好吗?顾恒,顾恒我们谈谈……你先放开我,疼、疼……”
她喊疼,直到她喊疼他才放。放开后垂眼看她,觉得不放心,拦腰抱着她往停的车走。
“去我家,小妆去我家好不好?”
去他家,只有锁着她守着她他才放心。
“不,不……顾恒,不要这样……”小妆挣扎着要下地,顾恒抱紧了她快步上车,把她放在后座他的身体直接附了上去,紧紧挨着她。
“你一直躲我,一直在躲我,你答应过不会躲我,为什么要这样?”顾恒捧着她的脸眼睛直视她,眼底是满满的痛。
“顾恒……”
乔小妆从没见过他这样,她印象里他从来就是笑得云淡风轻的,眼里即便没有笑意也不会有痛,他不该这样。
“对不起……”
“我不要听这三个字,我不想听,你说,你还是我的,你说!”顾恒眸底窜出一抹狠色,手掌滑向她的脖颈间,扼住。
乔小妆身体僵住,顾恒从来不会对她使狠,眸子颤抖,惊恐的望着他,嘴唇龛合:“顾恒……”
带着颤抖的声音,不是被吓的,是疼惜,对他的疼惜。他是那么美好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眼睛那么澄澈,眼中带泪,疼,她心疼,他知道。
扼着她脖子的掌上移,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她的泪滚落,他的心跟扎了一针似地疼,俯身吻去泪滴。
咸的,苦涩的,像极了他此刻的心。
“别哭,以后不会了,别怕。”他轻轻的说。她心疼,他也心疼,就像绞缠的藤蔓,连着筋脉,砍断了其中一根,另一根也疼得无法呼吸。
她推他,他看着她,然后放开坐她身边。
“顾恒,”她说,“其实,我们不合适你不知道吗?”
擦了眼泪,望着他。顾恒手握成拳,慢慢捏紧,盯着她,疼惜转瞬之间幻灭化成解不开的觞。
他不怒反笑,眼里尽是伤痛的痕迹,嘴上却在大笑:
“我们不合适?”欺近她,压低了声音似在压抑某种东西,“你和谁合适?庄千夜?哈哈……庄千夜!庄千夜——”他突然间暴怒,压着她大吼:“庄千夜有的我顾恒都有,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说,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
“不是,不是!”她推着他躲开他压下来的唇,大声喊道,“不是我们不合适,是我不适合你,你也不合适我,你们都不合适我,都不合适!”
她喊完,顾恒抓着她的衣服滞了一瞬,喃声念着,“都不合适……”
他看着她,心痛在眼底汹涌,他一字一句地问:“你有没有爱过我?你没有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