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阮浓诧异的挑眉,伸手端起来,不假思索的喝了下去。
恩,味道还是有点难喝。
做完这一切,阮浓披上桌子上摆放的狐皮大氅,推门出去。
四周无人,就连侍卫都没有。
阮浓并不诧异,独孤冥喜欢安静,加上他武功已经天下无敌,这年头能伤他的人,估计还没出世。
月黑风高,离子时还有一段距离,阮浓站在外面吹了一会冷风,活动了下胫骨,足尖一点,竟然跃上了屋顶。
脚步轻盈,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一路风驰电掣,大氅略地,她到了!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破旧不堪,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风吹动四周树丛发出的沙沙声。
阮浓撩开挡风的布帘,大步迈进去。
“阮门主果然是个守时的人!”屋里站着一个男人,英威挺拔,可惜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因为光线的问题,阮浓并没有发现那双眼睛竟然透着一抹蓝色。这是南朝皇室独有的特征。
阮浓耸耸肩:“西易呢?”
“哦,他没来!”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点沙哑。
阮浓皱起眉,微微有些不悦,但下一秒,她兀自笑了:“既然他没来,那我就没必要呆在这里了!”
说完,阮浓掉头就走,谁知身后忽然扬起一阵掌风,阮浓头也不回,小手在大氅下凝聚体内仅有的真气,一转身,跟身后那位对了一掌。
这一掌又快又狠。
顷刻,掌风呼啸,两人均后退几步。
蒙面男人有些诧异额扬起眉,并没有再出手。
阮浓轻轻一哼:“你打不过我的!”
那男子轻轻咳嗽一声,好像重病缠身,只是为了面子才装作若无其事。
半晌,男子停住咳嗽,却笑了起来:“冥尊知道你有武功么?”
“他不知道的,我以后会慢慢跟他说!”阮浓不假思索道。
笑话了,当了这么多年的飘渺宫门主,她怎么一点武功都不会,纵使内力被独孤冥吸走,但是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眼前这个男人估计只是个花架子,空有招式,却没有一点杀伤力。
啧啧,这个杀手一点都不敬业!
“如果没事,我走了!”
“等等,冥尊应该还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吧!”那人说完这句话,又咳嗽了。听的阮浓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会说!”
“那阮门主觉得,冥尊会原谅你么?”
阮浓有些疑惑了,这个人怎么那么关心她的私事呢?怎么比东恒还啰嗦,她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就是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
“这个我自己会解决,不劳您费心了!”
说完,她不再留恋,转身朝外面走去。
那人颤抖了几下肩膀,终于止住了咳嗽,抬起头,目光盯着她的背影:“阮门主,要不我们打一个赌!”
阮浓停住脚步,回头:“没兴趣!”
“我们就赌你在冥尊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这个赌……她还是蛮感兴趣的,但是眼前这个人来的太奇怪,所以,纵使再好奇,她也不会冒险跟这家伙打什么屁赌。
“随你喜欢吧,我回去睡觉了!”
“阮门主就真的不想跟冥尊化干戈为玉帛么?”
“那是我和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阮浓拒绝的一点都不留情。转身的一刹那,头顶忽然罩下来一个笼子,阮浓大惊,连忙后退,避过被压住的危险。
一声巨响,阮浓被密密实实的罩在笼子里。
四周都是手指粗的铁条,她用力摇动几下,发现铁条坚硬不已,她内力大部分都被独孤冥吸走,想震断根本不可能。
“你到底想干什么?”阮浓盯着那个蒙面人。
这个人很奇怪,身上并无一丝杀意,从这点来看,此人并不是专业的杀手。
尤其是刚刚跟他对的那一掌,她甚至能肯定,这个人命不久矣,难道是独孤冥曾经的仇家,临死前想拉她做垫背?
“咳咳咳……”
说话前,那人总是要咳嗽,跟肺痨一样,阮浓忍不住后退,害怕自己被传染。
那人终于顺透了气,这才抬起头望着她,淡淡道:“我只想知道,他能为你做多少!”
阮浓一开始没能明白他的意思,等明白之后,她彻底崩溃了,他想证明就自己问啊,用不着放火烧她吧!
只见蒙面人将事先准备好的干草一堆一堆的抱进来,围在铁笼子外头,估计觉得干草离的近了,又连忙将它们拉开,离笼子远一点。
阮浓蹲在那里看着他一个人忙里忙外,时不时弓着腰咳嗽,这个样子……简直太糟糕了。
“丫头离这远些,待会真烧到你就不好意思了!”
阮浓歪了歪头,下意识挪了个地方。这个人怎么那么奇怪?要烧她还怕真的烧到她。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那些枯草树枝有些潮湿,点起来有些困难,男人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阮浓忍不住开口:“你这样不行的!”
男人诧异的抬起头看她。
阮浓鄙夷过去,一看就知道从小没玩过火。
“你先点着一小撮,然后再把那一小撮放在草的中间,这样就能烧起来了!”阮浓很有派头的指点。
“好主意!”
经过阮浓的大手笔指点,终于将面前一摊枯树枝点着,四周冰冷的空气也跟着被火捂热,阮浓伸出手,翻转着烤火。
面前这个火堆看着有些想法,阮浓托着下巴喃喃自语:“要是有只鸽子烤烤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