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算多少!”
“哦!这些全给你!”阮浓一路搜刮,连带前天在地上捡的金子一并送到他手里,然后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独孤冥望着掌心一堆黄橙橙的玩意,豁然收紧,再张开,那些金子立即化为粉末,独孤冥矮下身子,握上阮浓的一只手,将掌心的金粉缓缓倒进她手心,然后凑到她面前,语气略带怜悯道:“别再跟着我了,要不然,你就跟这些银子的下场一样了!”
金粉在午后的日光中熠熠发光,独孤冥只觉得眼睛有些痛,微微侧过头躲避强光。在洞中的时间久了,他还不他适应光亮。
阮浓紧了紧手里的粉末,有些吃惊的问道:“你要把我放在手掌心捏碎?”
“你如果不信,可以试试!”
说完丢下阮浓,掉头便上了楼。
东恒在背后看到这一切,本该高兴,最起码独孤冥从没对门主有过非分之想,但,看见阮浓的背影……从小到大,他从未认真打量过她的背影,小小的,瘦瘦的,越看越发的孤单。
其实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认认真真了解过阮浓。
在他心里,他扮演的就只是师傅、管家、小厮这些无关紧要的角色。
门主的心事,他从未过问,她不说话的时候很梦幻,一开口就全是梦话,这些大家都已经司空见惯。她从没有不开心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开心的时候,她什么都喜欢,也好像什么都不喜欢。她就是这样一个让人猜不透,看不清,想不明一个人。
所以至始至终,他都不相信阮浓是真的不懂事,或许有什么苦衷,或许她不喜欢从小肩负着飘渺宫的重担,所以自暴自弃,这些他都想过,惟独想不通的是,此次下山,一向喜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门主,为何对独孤冥死缠烂打。难道真像她所说的,对独孤冥一见钟情,要以身相许?
北辰风拴好马过来,也发现了阮浓的不对劲,东恒努努嘴,北辰风聪明绝顶,当然晓得阮浓碰了钉子,上前劝说道:“门主,你再怎么想不开,也不该招惹魔教的冥尊啊!”
他的意思是,独孤冥身份是魔教冥尊,属于黑道,而他们是白道的领袖。
阮浓紧了紧手心的金粉,低头幽幽开口:“可我已经招惹了怎么办?”
“这个……”北辰风看了看楼上,确定独孤冥短时间不会下来,黯然道:“那我们还是收拾收拾赶紧跑路吧!”
从独孤冥出洞开始,他就已经盘算怎么才能阻止这位瘟神回飘渺宫,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甩掉他。
此计一出,大家面面相觑。
“好计策!”西易拍手。
“走!”东恒一声令下,大家立即整装启程。
空虚道长刚坐下没多久,就被东恒连哄带拉的弄回马车,阮浓刚想反抗,却被西易隔空点住了穴道。
一路的策马狂奔,西易特意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远的客栈,扬起一抹欣慰的笑。
空虚道长再怎么迟钝,也隐隐看出了他们的意思。虽然被关了五年,但那脾气还是没有变,阮门主纵使再武功盖世,也难保独孤冥不会突然翻脸。再者,独孤冥已经吃过一次亏,想必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飞扬跋扈了。
想到这,空虚道长叹口气:“阮门主,魔教与武林白道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还是不要强求了!”
阮浓被点住穴道,硬邦邦的躺在马车里,心里愤愤不平,奈何嘴巴不能说话,只好拿一双大眼瞪着空虚道长。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阮浓只觉得浑身一震,脸便紧紧贴在了马车顶棚上。空虚道长一甩拂尘将阮浓卷到自己身边。
外面骚乱一片,只模模糊糊听见北辰风的尖叫:“拦住马车!”
东恒目眦欲裂,黄昏古道,他眼睁睁看着马车疯了似得朝远处奔走,而在他们四周,全是些弄不清是谁的蒙面人。
南怀素急忙挡下旁边的攻击,跳到东恒的面前。
“护法,门主在马车里!”
东恒一脚踹开侧面的敌人咬牙切齿:“你不用再提醒我了!”
“那怎么办?”
东恒深吸一口气:“辰风,追!”
北辰风得令,正要跃出去,却被人拉住脚拖回地面,一番打斗,正掐准时间再跃,再次被人拉下来。
西易隔空用石子打中敌人,挤到北辰风面前:“兄弟我助你出去!”
说完,横空劈开一掌,北辰风瞬间跃起,一脚踏在西易掌心,借着掌力飞出好远。
可就在此时,他脑袋上突然多出一股无形的压力,抬头一看,是一只脚,那脚的主人微微使力,又将他踹回地面。
“独孤冥!”北辰风失声喊道。
独孤冥在半空中回头斜了他一眼,北辰风有些尴尬的缩了缩脑袋,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紧追过去。
独孤冥踏过北辰风的脑袋,接二连三又一路踏着其他人的脑袋,犹如一支箭射向前方。
阮浓与空虚道长在颠簸的马车上颠来倒去,马车猛的一震,仿佛有人落在车顶,阮浓只觉得有谁突然从上面抓住自己领子往上一揪,紧接着自己就破车而出。
然而,等他再想抓住空虚道长时,一根伞柄横在他眼前。
来人蒙面,一身白衣,手持一柄白色竹伞。露在面纱外面细细长长的眸子,透着一股慑人的冰凉。
独孤冥二话不说一掌劈过去,那人不紧不慢伸手与他对掌,毫不费力的将独孤冥震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