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可可点点头,一起进入了心园。
心园临湖而建,好像漂浮在湖面上,四周是景色优美的绿地,即使已尽冬天,花园里的草坪依然被打理得绿草茵茵。
心园正中央有古典雕塑和一座八角形喷泉,屋后隐约可见大片的花园,楠可可深深地吸入带有泥土与花香还有在这有如梦镜搬庄园里特有的清新的气息。
“你好,欢迎你来到心园!”身后传来如银铃般清脆的女子声音。
楠可可闻声回过头去,在看到那女子的面容时,笑容僵硬在唇角。
是她!
夏夜房间那画中的女子!
如精灵般的女子!
她有着线条柔和的鹅蛋脸,美艳的脸蛋带着妩媚的微笑,顾盼流转之间流露着黠慧的灵气,那是一双褐色的眼睛,带着高傲的气质,勾人心魂,像个脱俗出尘的精灵。
楠可可在观赏她的时候,她也毫无遮掩地打量着自己。
有一瞬间的眩目,她有一双清澈的眸子,奇异得清灵。
没有想到,有一天画中的女子会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已这种强烈的方式。
楠可可异常专注的看着她,久久不语。
一时间,她们之间是让人难堪的沉默。
“你们两个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进屋去。”夏母笑呵呵地走过来。
亲切地挽起楠可可的手,夏母道:“你们还不认识吧,她是心心,是我们夏家的小公主,阿夜的妹妹。心心,她就是我向你提过的大嫂,可可。”夏母为两人介绍。
妹妹?楠可可开始纳闷起,夏家几时有这位小公主,她怎么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但不可否认,听闻她只是夜的妹妹,心中仿佛有块巨石落地。
抬头,含着城意满满地笑,楠可可首先向她示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很早就想认识你了,原来我的大嫂是这样的女子。”沙哑的声音,平静的声调,但却有着楠可可听不懂的意味。
虽然话是对楠可可说的,但夏心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伫立一旁,沉默不语的夏夜身上。
楠可可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敏锐。因为夏心此刻看夏夜的眼神实在过于显露。
楠可可嘴角带着难以察觉的默然,却不晓得这表情全部落入夏夜眼底。
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她面对心儿……
一点也不想!
“先进去吧!”夏夜揽过楠可可,不让她继续呆在这里,拉她进入屋内。
斜眼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妩媚的眼角闪烁着隐约的隐悔,唇却飘着艳丽的笑容。
怨愤在夏心心中泛滥,为什么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成为夜的妻子,为什么自己却要换另一种身份才能进入夜的世界,为什么她从小就可以像公主一般生活着,而她却要受尽颠沛之苦?
悲哀,窜过了她身躯的每一寸,但是与生俱来的骄傲却让她更加笔直地站着。
也许她放任自己沉沦过,然而在她生命中还没有打输任何一场战役。
他们欠他们的,他们一定会加倍奉还给他们。
晚饭的时候,夏心没有下楼,让佣人带句话下来:她没有胃口,先睡了,不吃了。
而楠可可也同时发现这顿晚饭夏夜也吃得味同嚼腊。
静静喝汤,楠可可也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脸上飘过乌云,刚才经过走廊时,她听到了下人们小声的议论——原来夏心只是夏家的养女,并不是夜的亲妹妹。
心慌了,之前的画纸,夜现在的反应,都在无言的告诉、提醒着自己,夜是多么在乎夏心!
她能比得过,他们的青梅竹马吗?
默然地垂下眼睫,她命令自己不可以多想。
房门是半掩着的,夏夜小心推开房门,诧异地发现夏心正愣愣的看着一幅油画出神。
墙壁上挂了一幅油画,配着精美的画框,月光洒照进来,油画里美丽的女子,光彩夺目。
“你来了!”夏心没有改变姿势,没有看来的是谁,只是是淡淡地开口。
“为什么不下楼去吃饭?”他的声音低沉,透着关心。
“下楼?呵……你让我怎样去面对你的妻子?”幽幽开口,声音里流露着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深奥的眸子无缘无故地蒙上阴沉,“心儿……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们……不可能。”
猛地回过头,“不要再说了!”
对上夏夜紧抿的唇,夏心放缓语气,“不要说了!”
“还记得这幅油画吗,那时候,你最喜欢拉着我的手,让我做你的模特,这张画是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你送给我的,我好喜欢。”
微笑慢慢在夏心清亮的眼眸里漾开,“每次看到这幅画,我就会很快乐,心情都会好得不得了,去美国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带,除了这幅画。”
“在冰冷的医院里,我一次次接受那些化疗,每天吃着不同的新药,做不同的实验,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毒发的时候真的好痛、好痛,痛得我想立刻死去,可是老天偏偏还要折磨我,那些肮脏的记忆总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数不清多少次我都半夜跳下床,跑到浴室中用冷水浇在头上,利用冰凉的水刺激自己,不让自己沉沦在那黑暗的记忆中……”
她的话将夏夜的记忆攸地拉回到那个倾盆大雨的夜晚,他恐惧地看着满身是血的她从自己的怀里滑下去,那一刻他恨不能毁灭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