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话,玉公子便不肯再说。付薄雪也对这个突然冒出的舅舅称呼,充满疑惑。她是如何都叫不出口,更何况,一面之词……
“少主,你的药。”每天的清晨,都有一个小丫头端来温热的苦药。放在桌上,见她喝完,收拾了东西便退了下去。
日复一日,生活平淡的似乎时间都没有走过。玉公子自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付薄雪也没有去找他。每日喝完那苦药,付薄雪都会灌下自己一大堆清水,来缓解嘴里的苦味。
余下的时间,都是自由活动。只要不出了整个凌苍宫,她到哪里都没有人阻拦。对于这点,付薄雪还是很开心的。
凌苍宫建在西北雪山的高耸之处,气候寒冷。每日付薄雪都披了厚厚的貂皮大氅,看着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都一身清凉,自己身上没由来的就觉得异常寒冷。
死还是活,对她来说,两者已经区别不大。在那样的皇宫里,她整日里又和死了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是倚梅阁里,苟延残喘的一具活死人罢了。
她以为自己会不在乎,可是对着玉公子的眼眸,她看到了内心深处的自己。她在乎,她很在乎……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在乎别人看自己的眼光。她的心底深处,早在幼年时期,就已经深深烙下了印痕。
她在倚梅阁里,看着冰冷的水,没过指尖。渐渐的没有了泪,她曾清晰的看到,那汪池水中,幼年的她,眼神冰冷……她和池中的自己说,如果有一天,她强大了,她要让所有的人付出代价。
如今,这个机会摆在了她的面前。我想要活,她的思想停歇了片刻,一双眸子张开,迎上了玉公子含笑的双眸。
病好后,我就会让你变回原来的自己。一切看你的造化,若是凤,则浴火重生。若是禽,那就自生自灭。
付薄雪想到这里,搂紧了自己身上的貂毛。凤生凤,龙生龙,她绝对不会是个废物,也绝对不会是个不受宠的公主。下毒的人,她一定要找到,她要用自己的手,将那个人捏碎。这些年,所有的一切,她都会一一讨回。
噗通一声,不远处似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付薄雪眉头微蹙,忙躲在了屋后。
“真倒霉,这里既然不偏不倚有个大坑!”付薄雪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就看到一个人正在使劲拍打自己身上的雪花。
凌苍宫平日鲜有外人来,最主要的是通往山上的路都布了八卦乾坤阵。她是不懂,可是却知道这个人既然能来到这,那必定也不是个俗人。
可是,也不像个好人……付薄雪心里暗地又加了一句,这人穿了一套棕黄貂皮小袄,脚蹬黑色马靴。头上顶了一顶比他脑袋还要大一倍的帽子,看上去分外滑稽。两撇小胡须,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鼻孔下面,一边一个。
待他整理完衣服,立马就探了脖子。身子也跟着佝偻起来,那摸样,和宫里的太监偷东西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