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说过,九福晋自有她治家的办法,我当时不明白八福晋话中的含义,如今在九皇子府亲眼看了这么一出高潮迭起的戏码之后,自然完全了悟。
大妻和小妾之间是一种博弈,九福晋用自己的方法,在这场博弈之中取得至高无上的地位,连九阿哥也要敬她几分。
八福晋有“母老虎”的威名,娘家背景雄厚,九福晋有嫡妻的魄力和智慧,九阿哥敬她,小妾们更不是她的对手,十福晋泼辣强悍,又有蒙古那边的后盾,这么看下来,几个熟识的福晋里面,我是最没用的一个咯。
这个猛然的发现让我感到很郁闷,以至于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我心里还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外面的女人有多妖娆艳丽,外头的花花世界诱惑是多么地令人难以抵挡,男人又是多么地风流和寡情,我今天在九爷府可都看见了。我没有美丽的容颜,父亲只是个二品的侍郎,自己又是肯定做不到九福晋那种威然的魄力,而我最多跟十四小打小闹,十福晋的泼悍我不见得学得来,那我又要靠什么来拴住十四的心,稳固住自己在家里的地位?
待在家里时间长了,有老公疼,闲来无事,练练字,学学厨艺,逗逗儿子,被幸福的滋味包围太久,思想钝化,我差点都快忘了,我身处的时代是一个多么“危机四伏”的地方。
尤其是当回到皇子府,一下马车,看见舒舒觉罗氏带着两个孩子在门口迎接,眼神里的期盼,还有弘春一见到阿玛就开心地伸手要抱的纯真笑靥,心头的郁结就像是冻成了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果然,幸福的日子过得太久,都让我产生错觉,以为十四是我一个人的老公了。
我做不到狠绝,因为在我心底我一直认为舒舒觉罗氏和孩子是无辜的,我虽憎恶这里一妻多妾的婚姻制度,但我也深知这种现状是我无力改变的。舒舒觉罗氏是十四的妾,是十四的合法配偶之一,又为他诞下儿女,女人想得到丈夫的疼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由于我的出现,她连十四偶尔的垂幸都变成了奢望——因为从十四娶我那天起,舒舒觉罗氏就开始守活寡了。
我绝对不能忍受十四去碰别的女人,跟别的女人同房后再来跟我温存,但是,我又无法不去想,自己的幸福快乐是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痛苦之上的,所以对于舒舒觉罗氏,我心里是有愧疚的。
唉,老天有时候就是这么无情,总要在人最最幸福的时候,让你重新认清现实的残酷。
好吧,我就难得当一回气度非凡的大妻,让丈夫陪陪他的小妾吧。
留十四在舒舒觉罗氏房里陪他们母子三人用晚膳,我呢,自己找事情做,陪儿子去了。
一进小家伙的寝房,小家伙正在满屋子乱爬,快活得不得了,小脑袋一转,瞧见是我来了,眼睛一亮,咧开嘴巴,露出两颗刚冒尖的小乳牙,快手快脚地朝我爬过来。
“啊、啊!”小家伙一天没见着我了,兴奋直叫,思母之情表现满满,看得我心里一阵感动。
“乖儿子,亲亲。”手臂一捞,抱起儿子,在他左右嫩颊上各啵一个响吻。男人靠不住,还是儿子好。
遣退看护的乳母,我把儿子放到床上,望着小家伙可爱讨喜的模样,心中的母爱泛滥成灾,简直爱他爱到心坎儿里去了,一个忍不住,将他扑倒,一阵狂亲。
“呀呀……呀呀呀——”小家伙以为有人跟自己玩耍,咯咯发笑,开心得不得了
亲够了,把儿子抱到面前,眼对着眼,瞧着小家伙跟他老爹颇有几分相似的小脸蛋,我叹了口气,心里的那股郁闷又上来了。“你阿玛是个混蛋。”我在小家伙面前诽谤他老爹。全天下的男人都是混蛋。
“呐呐……”小家伙似乎能体会到我的沮丧,伸出肉肉的小手,摸摸我的脸,给我一点安慰。
“小宝贝,妈妈没白疼你。”我又亲了亲儿子,心里好感动。
“啊啊、啊啊!”贴心的小家伙好像嫌这点安慰还不够,小嘴凑了过来,也回亲亲我,亲得我一脸口水。
我不禁笑了出来,脸上的口水粘粘腻腻的,心,却是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