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方承志将话说完,茶寮掌柜急忙止住他的话,“好好好,小老儿知道了。不说军爷这一路的小心谨慎,吃的食物都有军医检查。只说这些宝贝,就算小老儿真是打劫之人,只怕劫着这些宝贝也卖不出去。这些都是举世珍品、独一无二,谁又敢买呀。买家卖家一旦被官府查出来,不都是杀头的份?”
“掌柜的,见识果然不小。”方承志笑得爽快,接着又道:“掌柜的。你我一见也算投缘,只是本侍郎如今公务在身。以后罢,以后有时间了,我来找你聊天。或者路过这里的时候,本侍郎再来和你讲讲邻国的故事。不和你多说了,不说了……众位兄弟,走喽走喽,加把劲赶到燕子坞,睡个好觉。”
“各位军爷慢走,好走,有空再来小老儿的茶寮坐坐啊。”
天色清寒,枯苇摇曳,江岸小桥,一片初白。寒风萧瑟,湖水微波。打渔的人收了网,赶路的行人缩瑟前进,一时间,天空中竟是飘起雪来。
看着轻盈飞舞的雪花,方承志说道:“好在前些时赶路。如今就算下一场再大的春雪也不怕了。”
“春雪是灾啊。也不知这雪下的时间长不长。但愿不要太久,我老父亲还种着一亩二分薄地呢。”一个副官说话中无不透着担心。
又一个副官笑道:“放心。这不是下的雪,是远处山上的积雪。随着风吹来,让人感觉下起雪而已。”
“诶,看,看,燕子,燕子!”
随着两百官兵惊喜的叫声,方承志抬头看去。果见成千上万只燕子啁啾声声,在暮色的天空中展翅高飞。
一个副官看此情形,叹道:“燕子坞、燕子坞,果然名不虚传啊。小的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多的燕子。”
“这么多燕子飞来飞去的,不会是有什么异像或者变数吧?”另一个副官的话说得小心翼翼。
方承志看了眼远处的山脉,赞同说道:“只怕山中有人。兄弟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保护好所有的贡品。”
“大人多虑了。如今眼见着近皇城脚下,还有哪个敢劫不成?”
方承志平时虽喜欢吹嘘,但关系着身家性命的事他还是不敢大意,扬起马鞭指向远处的山,“去几个人,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状况?”
一个副官点了几个人领命而去。另一个副官说道:“那座山头不是我们所经之路,大人太过小心了些。”
“声东击西的事时有发生。虽然这批贡品没人敢打主意,但并不代表着我们可以疏忽大意。小心不会错。”
“是,大人。”副官说着话,打马至队伍最后,“兄弟们,快些,到了燕子坞,有了客栈就有了保障。”
一路行来无事,要到家门了千万不要出事的好。闻言,两百官兵急忙加快了速度,以方承志领头、另一个副官压尾,直往燕子坞而去。
一路平安无事,来到燕子坞最大的客栈。因了是军务,客栈掌柜不敢有违方承志等人的命令,只好请出了原来在这里住着的一众客户,好生赔礼道歉的说了些好话并赔了些银子让那些客户去往了别家客栈。
眼见客栈清空下来,方承志直是点头,赞许说道:“掌柜的,办事效率不错。此次贡品能够安全进京,也算你的一份功劳。”
“瞧军爷说的。小老儿受宠若惊。”掌柜的一边讨好着方承志,一边吩咐小二快快准备茶水食物,直到酒菜都上了来,却听方承志说道:“掌柜的,将酒都下了,上茶。”
“军爷,在小老儿的客栈中还担心什么?小老儿给你们这批贡品担保喽。”
听着客栈掌柜的话语,满堂哄笑起来,方承志更是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手指着其中的几辆马车说道:“知道那里是什么?”见掌柜的摇头,方承志继续说道:“万两真金,十万白银。若真在你的客栈出了事,你可能担保?”
客栈老板直是咂舌摸头,“不敢不敢。”接着回头严厉的对小二说道:“还不把酒都撤了?还想不想脑袋长在自己的身上?”
闻言,店小二急忙机灵的将酒水都下了。接着,那客栈掌柜又见有官兵用银针一一插进茶水、食物中,接着拿出来细看,他深感好奇,“那些军爷是在做什么?”
方承志笑道:“验毒。”
“唉哟。”客栈掌柜吓得一个机灵,急忙跪在地上,“军爷,就是再借小老儿一百个、一千年胆子,小老儿也不敢给军爷们下毒啊。”
方承志笑着将客栈掌柜扶了起来,“不关你的事。这是命令。旦凡这一路行来,所有的食物、茶水都必须验毒,倒不是针对你这一家。”
客栈掌柜抹了抹额头的汗,直是点头,“小老儿明白了,军爷们真是辛苦。那一万真金、十万白银定耗费了军爷们不少的心力啊。”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更何况我们拿的是朝庭俸禄,应该的,应该的。”
听着方承志过谦的话,客栈掌柜立马又说了许多方承志小心谨慎,以后定会堪当大任的话,直说得方承志身体晃晃然,比喝了酒还要享受,于是又把那南海珊瑚观音、汉白玉白菜、佛骨真身舍利的事说了一遍,接着得意的问道:“掌柜的,你倒是说说,这些比起那一万真金、十万白银又如何?”
“那是无价之宝啊。”客栈掌柜额头直是冒汗,咂舌说道:“看来,小老儿得安排那几个店小二也不要睡了。帮着军爷们守着。”
方承志哈哈一笑,直是拍着客栈掌柜的肩,“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