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微眯双眼,手里则将那张小字条撕得粉碎,才道:“你亲自去趟易王府,把冷尘叫过来。”
李总管领命,不敢马虎,当即便风风火火地赶往易王府。
不到一个时辰,冷尘已经出现在了冷傲的书房。
“皇兄,什么事这般紧急,非要一大早把小弟叫来。”冷尘一如往常的风雅,面带笑意,步态从容而优雅。
冷傲开门见山地道:“倘若我没猜错,东西已落到独孤门手上。”
东西?
玉玺?
冷尘不言,询问的目光望向冷傲。却见得,冷傲沉稳而刚毅的俊脸上,显出了少见的焦虑。
看来,皇兄口中的“东西”二字,应该是玉玺无疑了。否则,其他任何物件儿是不可能引起皇兄这般重视的。冷尘暗自在心中分析道。
“皇兄确定?”冷尘问罢,顿了一下,又道:“独孤门向来神秘,且传说只认钱不认人。倘若东西落到他们手上,那确实难办。”
话到这里,向来习惯笑面迎人的冷尘,脸上的笑容也减了几分。
不错,独孤门的崛起,也是最近几年的事情。独孤门行事诡异,亦正亦邪,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成谜,让人根本找不到他的老巢所在。短短几年,插手官场,撼动江湖,闹起过不少的腥风血雨。
据说,只有你出不起的价码,没有独孤门办不到的事情。只要雇主能够给得起价钱,只要独孤门的当家人能点头接下你的案子,那么就一定能够替你解决麻烦。纵然是在阎王手里抢人,也断然不会失手!
“你以为,此番独孤门受命于何人?”冷傲目不转睛地盯着冷尘,看似平淡地问道。
冷尘那一脸引以为傲的笑容马上冻结,一本正经地道:“皇兄怀疑小弟我?”
冷傲不言,目光仍旧在冷尘身上流转。
“真不是我!”冷尘就差没指天发誓了。
冷傲收回视线,薄唇紧抿,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满腹心事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直了身体,语气稍显不悦:“我何时怀疑过你?”
“那你还总盯着我,直盯得我心里发憷。”冷尘装模作样地抚了抚自个儿的胸口,算是安慰安慰自己受了“惊吓”的心肝儿。
冷傲的两腮处,肌肉轻微地颤了颤,开口,语气有着几许无奈:“我若不信你,怎会得知独孤门参与其中时,首先叫你过来商量对策?”
“那么,皇兄的意思是?”冷尘真纳闷儿了。
冷傲道:“在我朝,独孤此姓乃小姓,其下族人并不多。我记得,你外祖母的娘家便姓独孤,或许与独孤门之门主有些渊源。”
“所以,皇兄准备让我去追查独孤门?”冷尘满脸黯淡,皇兄还真不让人省心啊!
冷傲颔首。
待冷尘离开,冷傲才再度唤来李总管了解康乐药铺的事情。
“王爷要让高广回药铺?”李总管讶然。宋达和高广二人,乃是王爷身边儿最信任和能干的心腹之二。此番王爷重命在身,随时都要用到他们,这才紧急命他们回府。却为何,他们刚回来短短两日,又要让高广去药铺?想那高广,一身本领,去做王妃身边儿的小随扈,岂不是大材小用?
冷傲毫无半点儿吝惜之色,吩咐道:“让高广暗中保护即可,不到必要无需出手。”
“这是为何?”李总管更闹不懂了。王爷将自己的得力心腹派出去保护王妃,却又不想让王妃知道?
冷傲的眼中闪过一抹愠色,回想起前日药铺所闻,心中甚是憋屈。既然那女人心高自傲,不知天高地厚,他得让她见识见识现实是多么残酷。不过,教训归教训,他却不能让她一个弱女子平白无故的涉险,否则便对柳丞相食言,更会让母后为难。
“照做便是。”冷傲不做任何解释,话落,又改口:“罢了,你将他传来,本王亲自交代。”
听到这里,李总管的眼中已非“惊讶”二字那么简单了。王爷日理万机,从不在琐碎事情上多费脑经。如今,他竟要亲自费神去交代高广如何暗中保护王妃周全?依着高广的能耐,王爷无需这般仔细交代的。
心中虽有千般疑问,但那毕竟是主子的事,李总管也不敢问及太多,当即退下找高广去了。
少时,一名身穿身深灰色衣裳的青年男子进来,身材高挑,脚步轻快,便是高广了。
“属下见过王爷。”毕竟是冷傲一手调教出来的人,自然不同凡响,说话中气十足,一身骨气。
冷傲道:“你稍后便去药铺,不可惊扰她。若有任何异样,不必通报李总管,直接前来禀报本王。”
“是,王爷。”高广领命,正欲离去,却脚步迟疑。
“有事?”冷傲问及。
高广迟疑片刻,回道:“当日属下和宋达离开之时,曾见一俊朗男子进了药铺。”
“你以为,有何不妥?”冷傲的话音低沉,脸部表情也有些走样,英气的双眉微微收紧。
高广回道:“那男子步下生风,一看便是个练家子,功夫不输属下。当时本欲查个究竟,却因李总管急命属下回府同宋达追查玉玺线索而作罢。为求谨慎,昨日属下暗中去过一趟药铺,隐约听得那人又在内堂与王妃叙话。”
又去了?冷傲的脸色又黑了两分。他用目光示意高广再说下去。
高广不敢隐瞒,忠实地将所有自己知道的情况全数道出:“两人似乎谈得很投机,可谓谈笑风生,笑语连连,大有相见恨晚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