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贵妃一听,畅快大笑,乐开了怀:“哈哈哈……我的儿,原来你不笨嘛,还知道那么一点儿皇权争斗的筹谋。你若多将心思放在仕途上,母妃我也就不用这般淘神了。”
冷尘听之,对母妃又多了些不满,嗤道:“想让我变得和你一样不择手段?”
“这样不好么?”对于儿子的指控,沁贵妃压根儿不在乎,甚至还道:“倘若没有我的不择手段,你有机会跟茵茵那丫头走得如此近?”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冷尘的眸中闪过一抹厌恶。
沁贵妃不以为意,继续道:“譬如这次,倘若柳茵茵那丫头不被掳走,你如何能够有英雄救美的机会?救命之恩大于天,只有这样那丫头才会对你忠心不二。”
“你真卑鄙!”冷尘气急。
沁贵妃也不生气,反正他们母子向来如此对立。不过,她相信,内心里,儿子还是向着她的。
“你不是要去救茵茵那丫头?要去从速,晚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了。”沁贵妃不轻不重地道。
“在哪儿?”
“夜郎山外,桐梓沟。”
夜郎山,山峰陡峭,直插云霄。四周沟壑无数,地势险峻,地形复杂。
究竟何处才是那帮匪徒的藏身之地?
冷尘登上山峰,纵观群山绵延,欲从中寻找头绪。
“冷尘,是你吗?”
这时,熟悉的声音自远处飘然而来,悦耳的音调,欢快的音符萦绕耳畔,似清晨山涧的一股清泉缓缓淌下,带给人无比的惬意和享受。
冷尘蓦然转身,向着声源处望去。但见,一抹纤细的白影在另一座小山峰上若隐若现。
说不清心中的激动有多么强烈,他迫不及待地施展轻功,朝那抹飘渺的倩影飞去。
“茵茵,你怎会在此?”冷尘口里心急地问着,目光则一刻也不停止地在茵茵身上打量,想要以最短的时间确定茵茵是否安然无恙。
茵茵没急着回应,目光全被冷尘那副俊颜上的关切所吸引。此时此地,冷尘的翩然而至,若神兵天降,竟让她的心中一阵安慰。冷尘的身上,有一种能够安定人心的力量,令茵茵愿意亲近。
莫非……那个癫疯道士口中所谓的“缘分”,便是指冷尘?
摇摇头,茵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冷尘和她,乃是天涯知己,切不可将他们的关系复杂化,更不能污秽了他们之间那种难能可贵的纯粹友谊。
“怎么?哪儿不舒服?”冷尘见茵茵摇头,眼神里全是担忧。
茵茵这才回神,浅笑道:“我没事,你怎么找这儿来了?”
冷尘不愿将自己的母妃扯进来,更不想让茵茵和他母妃之间产生嫌隙,只道:“有人告诉我,你在此地,我便来了。你好端端的,怎来这危险之地,岂不让人担心?”
“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那个癫疯道士?”茵茵微愣。
冷尘听了,眉间也布满疑问,但没有回应茵茵是否。
“走吧,我们回去。”冷尘很自然地拉起茵茵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茵茵却迟疑了:“去哪儿?”
冷尘看懂了茵茵的心思,柔声说道:“放心,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带你回襄王府。”
茵茵嫣然一笑,因为冷尘的心细和体贴。
“那我们去哪儿?”茵茵的心情放松下来。
冷尘道:“不是要去昌都给我做参考么?正好,现在有闲暇,我们就此启程。”
“真的!太好了!”茵茵不由欢呼雀跃。想不到能在这个时候出外游览,既可以躲避冷傲,又能见识与京都不一样的繁华,岂不让人心中舒畅?
看着茵茵发自内心的笑,冷尘知道,她确实无恙,心中大石也瞬间放下,不禁也跟着她漾出了一抹比阳春三月更温和、更灿烂夺目的笑容。那样的笑,带着无尽的宠溺,更带着无尽的温暖。
不过,伤害她的人,诋毁她的人,统统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冷尘的心中赫然闪出一句冷酷的声音,隐藏在他那和煦而俊美的笑容里,没有人看得透。
这回,冷尘没有再施展轻功带茵茵离开,因为山路上风大寒冷,轻功疾行,其实是很冷的,他怕她单薄的身子会着凉。两人闲适地走在山间小路上,并肩而行,谈笑风生,却不聊及社稷江山,不关乎仕途命运,只谈当下;不关乎情感,只关乎风月。
彼此相处,轻松而自然。
昌都是离京城最近的一座繁华之城。城中湖泊密布,鱼米之乡,物产丰饶。
今儿又是个好日子,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冷尘和茵茵骑马而至,没有带任何的随扈,只有他们两人。
进了昌都城门,马儿前行的步伐慢了下来,懒洋洋地行走于宽阔的马路上。
马背上,郎才女貌,自然引起了路旁行人的瞩目。
茵茵和冷尘笑睨着那些陌生而热情的乡民,目光在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游移。
马儿行至一家老字号的小酒楼前,冷尘勒了马缰,侧头对身后的茵茵道:“饿了吧,走,带你去尝尝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茵茵是个好吃嘴儿,听到有好东西吃,自然双眼放光。
冷尘翻身下马,而后伸出双臂,轻轻地将茵茵抱下马背。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那家小酒楼。
酒楼的老板看来对冷尘很熟悉,一见冷尘来,赶忙招呼:“易王爷大驾光临,小的……”
“掌柜休要来这些虚礼。赶紧的,把你们的招牌菜弄上来。记住了,可要烧得正宗,我在朋友面前夸了海口的,你别让我下不来台。她可是烧菜的行家,一丁点儿不对味儿,她不买账,我便不给银子。”冷尘玩笑道。